这夜,注定是难以成眠的,就连宫里一向早睡的菡萏殿中那位主子也不例外。
杜公公杜十三匆匆跑到明光殿皇上的寝宫,一边喊道,“皇上,皇上!不好了。”
他为什么这么笃定皇上在明光殿而不在沈皇后的长乐殿呢,因为自皇上成婚以来便一直睡在明光殿,也不曾传召过沈皇后到明光殿,没有一晚例外,今晚当然也不会例外。
杜十三的喊叫声堪堪落下,皇上的房门便打开了,年轻的帝王已经站在杜公公的跟前。
杜十三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皇上的动作竟这么神速,他的喊叫声还没落下,他就已经穿好衣裳出来了,难不成皇上一直没睡?
但是也不对,皇上穿着一身的便服。显然是想出门或者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怎么回事?”景御北冷凝着一张脸,他刚想脱衣就寝,没想到听到杜十三着急的喊声,干脆直接过来开门。
“皇上,太后娘娘在菡萏殿摔倒了!”杜十三着急忙慌地说道。
景御北闻言便回道,“摆驾菡萏殿。”说罢便大步流星般走了出去,杜十三则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菡萏殿中正乱成一团,殿中宫人个个被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景御北来到菡萏殿的时候徐嬷嬷正在替成太后的脚腕处擦着药酒,一边湿润了眼眶自责地道,“都怪奴婢,若是今晚奴婢值夜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也不怪你,是哀家叫你不必值夜的。”成太后对徐嬷嬷还算宽容,况且这也不关徐嬷嬷的事。
景御北一进殿便问道,“值夜的是谁?”
旁边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跪在地上,不敢应话。
景御北道,“按宫规处罚吧,调离菡萏殿。”
宫规是杖责二十,这是这位年轻的帝王登基以来头一次处罚宫人,可见皇上也并不是全无脾气的。
成太后的脚踝处此时已肿得像馒头一般,是在起夜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说是值夜的一名宫婢给递错了鞋子,那鞋底很滑,所以太后娘娘才不小心摔了。
“母后的伤势如何?”景御北问那徐嬷嬷。
徐嬷嬷答道,“肿成馒头般了,皇上,要不要宣冬儿姑娘进宫瞧瞧。”
成太后摆了摆手道,“还是别了,冬儿又不是宫里的御医,这么晚去宣她民间岂不是会说哀家扰民,这大晚上的还是别扰了林府的人,待天亮再说吧,还有,也莫去扰了长乐殿。”
身边的宫人听了不敢作声,只得看向皇上。
景御北却是冷着一张脸道,“去宣,让李冬儿即刻进宫为太后诊治。”
宫人得令便马上让人去准备。
成太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景御北又道,“母后这脚以前便扭过,这已是旧疾了,还是小心些为好。”
徐嬷嬷急忙在一旁应和着道,“是呀是呀,太后娘娘,皇上所言极是,这擦药都小半个时辰也不见起效,娘娘您看您疼得脸都白了。”
成太后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得忍着痛等冬儿进宫。
林府里一片安静,但这安静很快便被大门处咚咚咚的拍门声给打破了。
府中下人急忙去应门,问是谁,对方说是宫人来人,一时连去应门的下人都紧张了起来,这大半夜的宫里来人那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逐期自惊醒后便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头有吵嚷声,她唤来青青问道,“外头怎么回事这么吵?”
青青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说罢正要走出去,恰巧月婵却推门进来了。
月婵见逐期房中的灯亮着知道逐期醒了所以才直接推门进来。
“姑娘,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摔倒了要宣冬儿姐姐进宫给太后娘娘诊治。”月婵方才听到外头吵吵攘攘便起身探明了情况,为免姑娘听到吵嚷声担心府中是否出事于是便过来通报一声。
逐期吃了一惊,听了忙问道,“太后娘娘怎么摔的,严重么?”
“这个倒没说清楚,怕是挺严重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半夜三更跑出来宣冬儿姐姐。”
逐期掀开被子下了床,让青青给她找更换的外出衣裳,随后又道,“我去看看。”
她在宫中养病的那段日子多得成太后照拂,逐期还是很记这恩情的,她出宫后成太后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