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能想到月婵选择了一条那样的路,现在想来也只能感慨万千。
而月婵走后逐期也没有再提丫环到自己房里近身侍候,于是便只得一个青青。
说话间,月影已经替逐期梳妆完毕,她拿起桌面的铜镜让逐期看得更清楚些。
逐期很是满意,笑道,“还是你最心灵手巧。”
“得了姑娘一句夸月影竟觉得比得了皇上夸奖还高兴。”月影又去替逐期挑选衣裳。
月影挑的是一套丁香色降纱复裙,上面是较浅色一些的对襟短衫,外罩着狐狸毛袄子。
今日是皇宫宴会,也不好穿得太过素色,逐期点了点头,月影又给她挑了一支珠珠簪子别在发上,妆扮好之后月影问道,“姑娘可还满意?”
逐期点点头,又道,“如今你是皇上身边的女官了,还来为我做这些,传出去别人怎么看。”
“这事只有姑娘知和我知,又怎会传出去。”月影笑着说,“若不是御书房女官的这个身份,我倒是想陪同姑娘出席今日的晚宴。”
只是碍于这个身份,月影不便出席,也是令她婉惜。
逐期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问她景御北的病情如何,只是她问得有些婉转。
“对了,你方才说到皇上今日也会出席此次宴席,那便是说皇上的身子无碍了?”
“皇上的身子是无碍了。”月影了然地笑笑,她似乎猜到逐期迟早会问这个问题,“不过皇上近段时间似乎有忧心之事。”
逐期回道,“泱泱霁国,国事繁重,如今正是百废待兴的时期,皇上是该忧心。”
“姑娘,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逐期正想问月影说的是什么,外面青青在喊,“姑娘,接你去飞羽殿的轿子到了。”
今晚的晚宴正是在飞羽殿举行,那儿虽然不是霁宫最大的宫殿,可是飞羽殿规格极高,一般身份的宾客是没有必要在那儿为他设宴,而这墨渊太子自是身份特殊才能让霁宫在飞羽殿为他设宴。
如今霁郦两国交好,蔺墨渊又是郦国的太子,是郦国未来的王,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在飞羽殿为他设宴是最合适不过。
月影道,“姑娘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逐期点点头,起身往殿外走。
在这宫里,她的身份低微,无名无份,自是应该比其他人都早些到才是。
走到扶云殿外,轿子果然已经等到外头,站在一旁的青青看见逐期出来,她上前去替逐期撩开轿帘。
那轿中赫然坐着景御北,逐期一怔。
青青说道,“姑娘,请上轿。”
背着皇上青青朝逐期做了副苦瓜脸,那意思好像是说她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她不提前告诉姑娘皇上也在轿中,而是她没机会说啊。
逐期便只得在青青的搀扶下上了轿。
景御北今日身着十二纹章冕礼服,可见这次宴席之隆重。
逐期上了轿才记起方才怔忡间竟忘了给他行礼,于是说道,“民女该死,方才竟忘了给皇上行礼。”
景御北面然淡漠,他方才一直目不斜视,这时才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她小巧的脸埋在狐狸毛领子之中,更显得清瘦润白。
突然,他开口问道,“你这佛经还要抄几日?”
这番见面,他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逐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真的如她所觉得的这样,他对她的态度似乎比之前要好了一些,说话间似乎也更有耐心了。
逐期想了想,回道,“大约……还要十天半个月吧。”
景御北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皱,但只是瞬间他便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
知道?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也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一路再无话,很快便到了飞羽殿。
许多朝廷臣子们都已候在殿中,看见景御北信步进殿,殿中顿时跪倒一片,众人山呼着,“皇上万岁。”
走在景御北身边的逐期自是有些不自在,这跪拜也仿佛是对着她一般,所以她便习惯性地落后于他几步。
逐期无名无份,她的座次也不可能很靠前显眼,是被安排在右下靠近大殿殿柱的旁边。
殿中暖和,入殿之后青青便替她脱了外面的袄子,逐期在她位子落座,可刚坐下更听到殿外宫人在通传,“郦国太子蔺墨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