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地射过玻璃,面部轮廓照得并不清晰,他眼底迟疑的光因此黯然。
穆黎注视着他的侧脸,呼出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我没有那么多心思,也不想有。即便有了,也只求自保,不想害任何人。”
一个经历过迫害毁灭的人,深知被害的痛,又怎么会让自己再次经历迫害与被害?
说过这番话,她就垂下了眼,忽觉浑身无力。
蔺瑾谦一瞬不眨地凝视着穆黎,看到了她的无奈、挣扎和放弃,他可以放任内心去相信她吗?
换作五年前,答案是毋庸置疑,可如今……
“第二个问题,你在后山有没有发现什么?”
穆黎一怔,愕然地抬起头,第一个问题就这样过了?
“回答我第二个问题。”蔺瑾谦有些不耐烦。
穆黎垂下眼,顿了两秒道:“进到后山前和发现尸体后,我确实听到了声响,但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顺着声响去找了?”
“嗯。”穆黎点头。
“什么都没有看到?”
依旧是摇头,“没有。”
“好。”蔺瑾谦爽快接受这个答案,继续提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这次穆黎彻底怔住,问题来的猝不及防,为什么会问她?
蔺瑾谦提步,缓慢稳健地走到书桌后坐下,半沉思着又问:“你没有任何想法?”
“什么想法?”
“真没有?”
穆黎直觉着摇头。
蔺瑾谦忽而扬唇一笑,“我以为你学了这么些年,又跟着谷文琛跑了个案子,多少能有些见地。”
言下之意是嘲笑她了?穆黎抿了抿唇,只道:“我唯一能够判定的是他杀,除此之外,我不能做任何推测。”
“倒是警惕,挺好。”
话到这就有些冷场的预兆了,穆黎站在宽敞的书房中间,前面是宛如王者而坐的蔺瑾谦,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找我来就为了问这些问题吗?”
蔺瑾谦微点头,“我以为你会和我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确实是因为睡不着才想出去走走——”
蔺瑾谦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不急,我想你一定会来找我,跟我说实话的。”
穆黎蹙眉,“你什么意思?”
“继续留在拜谷吧,我想这一次你或许有机会深入到这个案件的调查中。”蔺瑾谦转移了话题,转动了椅子再度背对着穆黎,而他声音已透出几分疲倦。
“现任刑警队队长杜笙是舒莞的师兄,受害者又是女性,他应该会去找舒莞。”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穆黎疑惑不解,不禁向前走了两步,还想再问究竟,就见背对着她的蔺瑾谦再次扬起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穆黎不甘,“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你想要跟我说实话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
穆黎垂眸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带着疑问离开了,蔺瑾谦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咬定她说的不是实话?而且,他对拜谷工作室的情况似乎了如指掌,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危险?
关门声响起,蔺瑾谦睁开了眼,一双幽深浓黑的眸子显得格外明亮,恍如暗夜的璀璨星辰,能看透任何伪装的面具。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某一处,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像是纯粹在发呆,但脑海中有太多画面闪现,眸底的光忽暗忽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又什么也没发现。
良久,他从书桌的最
那是他与穆黎的婚戒。
摩挲着这对戒指,他似自言自语地喃喃,“又来了,又要开始了,究竟该让你走还是留下?”
正在这时,叩门声响起,蔺瑾谦及时回神,把戒指放回了原位,端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什么事儿?”
“大少,主宅那边刚来电话。”是罗赫的声音。
蔺瑾谦放松了许多,“进来说。”
罗赫进屋,道:“大少,那边有消息了,警方到了现场查看,并没有获得有利的线索,并且,录像确实全坏了。”
“什么线索都没有?”
“是。”
看来警方办案也不利索,还是当真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了?蔺瑾谦低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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