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五彩玛瑙，这些珠宝的价值抵得上寻常百姓家几辈子的用度。

她偏过头与歌姑娘相视着，拿着木盒的手不受控制地捏紧了紧。

区区一个乡野村官，俸禄仅是斗食吏的级别，每月发放的朝俸也就是与几十斗粮等价的银钱或东西，整一年下来，不吃不喝都积不上百石。

可这些珠宝，光是珍珠，就因晋国不临近海域，价值远比临海的齐国等地高处数倍，随便一颗，都能值得了百石粮。

他能出手如此阔绰，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贪污受贿了多少好处，已是不言而喻。

“东西还算将就，只不过数量少了一半，我先收着了，”阮歌递了一个眼色给芷言，要她暂且忍下，“等王大人来了，拿人手软，乡官的懂事，我会说与他听的。”

文书神色泛喜，点头称是道，“歌将军说的是，在下立刻去找大人拿出另一半珠宝上敬给您，您稍作歇息，用些茶点，在下片刻便来。”

阮歌用手指挽起一缕青丝，“不用这么着急，我今儿也打累了，就在这内堂眯一小会，王大人没来前，都别来打搅，再说，你们还不知道我会同王大人说什么，珠宝也给的 不安心吧。”

“歌将军您哪的话，乡官和您都曾是军营中人，您是将军，他是兵士，他理应要孝敬您的。”

文书躬身行礼，往门外退了退，“那在下先告退了，王大人来了，在下再来向您通报。”

“嗯。”阮歌微微颔首，待他掩上门后，正要同芷言说话，却忽的止了口，侧过耳听着什么。

“歌姑娘，您怎么了？”芷言发觉到她眼神中的异样。

“芷言，先前在蜂林我同你说我要离开两个时辰，若在我回来前王大人就到了此处，你就推说我睡熟了，要等觉醒才能见人。”

“是，奴婢记着呢。”

阮歌狠了一眼门外，“芷言，不艳，无论一会他们端什么吃食来，你们都接进来，过个一时半会，再将空盘递还出去，但绝不能动那些吃食一口，全部藏起来留待至我回这屋中。”

“为...”这次不艳想问为什么，还没等芷言瞥她，就自己收了口，乖乖地道，“是，歌夫人。”

芷言欣慰浅笑一下，又目露忧心望向阮歌，“奴婢们会谨遵着您所言的，歌姑娘您自己也要当心啊。”

阮歌点了点头，将宽松地衣袖缠上小臂，来前她已目测过官堂周围，把出入的路线都看得一清二楚。

脚尖轻一落地，她便旋身跃至窗边，静悄悄地跳了出去。

“芷言..歌夫人这是要去哪啊...”不艳不敢问夫人，只能小声得对着芷言问道。

芷言拍了拍不艳的脑袋，“大人的事，小孩儿就别过问了，乖。”

“我又不小了，我都十五了，芷言姐姐...”

门外‘噔噔噔’响起敲门声，芷言眉梢略动，向着不艳，把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个嘘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