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不大,几步二人就到了前厅,阮歌解下腰间布囊,拿出付梦晗给她的布绢打开来递给吴思钧,“这些是她今日在长公主府里吃的糕点,还有她平时用的熏香。”
“这...都混在一起了...”
吴思钧有些无从下手,挑拣了一番,拈了一小块相对干净的,放在鼻下嗅闻。
这要是查不出来,倒霉的还是付梦晗,阮歌不想再叙述一遍,她懵懂中自己坑了自己的蠢事,只蹙了蹙眉道,“如何,能查吗?”
“会需要更多的时间,我尽力而为。”
阮歌看了看天色,公子府里那些负责监视她的耳目,现在盯她盯得没有那么紧,故而离开时没费什么功夫。等到再晚些时候,趁着夜色而归,想必更是无人能发现得了她。
过了两个时辰,见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出来,阮歌便向吴思钧道了告辞。
素来有礼的他却没有抬头,只是轻“嗯”一声,继续埋头研究。
她刚要跨出门槛,忽听他语音一沉,“歌夫人,此物...这...”
“如何?”阮歌旋即回身,等着吴思钧说完。
吴思钧又细细地点尝了碎块,扇闻了闻淡灰色香灰,分析良久道,“这香灰的香韵,质醇而柔和,无半点辛烈躁气、沁心闷人,至少是窖藏了三年以上的沉香。这里头若掺了毒物,香味必然不会再如此醇厚自然。
而这糕点,我已检查多次,尝了多次,确也不像渗入了毒的,再是无色无味的毒,也不可能这般杳无踪迹。”
他同父亲吴铭学医十多年,宫医处里的各种各样病历,医典,书籍,熟读过数遍。
倘若阮歌给他的这两样东西里真的有毒,即使他暂时辨认不出来,至少也能发现得了它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里没毒?”
“是。”吴铭更为肯定地答道。
阮歌蹙眉想了想,猜测道,“那,兴许是恰好这一回无毒。”
......
过了两日,付梦晗在长公主府里待得甚为无聊,她整天都窝在自己的卧房里,生怕被她母亲瞧到她脸上、身上的伤。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了,还没到同阮歌定好的下一次练武时段,她就又偷溜了出来,去三公子府找阮歌陪她玩。
而这次,即使她不来,阮歌本也想找个法子去引她来的。
照常打发了木兰随芷言去厨房,让不艳去了院子里同谨言一块做些杂事,房中只余了阮歌和付梦晗两人。
“歌姐姐...为什么呀,芷言做的点心那么好吃,你作甚的又想吃我家的了?”
付梦晗一脸不懂的望着又向她讨东西的阮歌,她以前听母亲说过,男人的德行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吃不着的野草也会觉得比家里的花儿香。
可歌姐姐是女人,难不成她是雌雄同体,也成了这种人...?
阮歌看见付梦晗奇异的目光,戳了下她的眉心,“想什么呢,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要你的点心,自然不是为着吃的。”
“啊?那你是要拿几块点心做什么?”
“为着...”阮歌的眸子左右动了动,“你那三哥哥。”
......
远在临城的姬逸之,没来由的‘啊嚏’一声,打了个不小的喷嚏,他以指背触了触鼻尖,缓解了下因喷嚏而造成的鼻腔不适。好在此时营中并无他人,不至于失态。
“公子,尹侍卫来了。”帐帘外的卫兵通报道。
“让他进来。”
尹笛掀帘入了门,腿上的伤还没好全,他走路时稍有些颠簸,到了营帐正中,福了一礼道,“属下参见公子。”
“何事?”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一看就知道带来了好消息:“蒋教头前些日子,要我教授一支先行兵,训练他们迅速移动的法子,至今已稍有成效,随时可待您前去阅兵。”
姬逸之理了理堆积如山的军报,揉了揉眉心,面上的些微苍白,透露出他又熬了整夜。
“嗯,午时三刻,我便去检阅。”语声里,也稍显得有些疲累。
“公子...您,要不稍作休息,明日再阅兵吧?”看到姬逸之已强掩不下的疲倦,尹笛心头一抽,笑容也凝滞不见。
几日前,公子命人给他送来了一张竹席,令他铺就在,他平日里睡得那张稻草**。同时还嘱咐他要好生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