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歌不再与他多言一语,转回身端起了桌上的那盆血水,半步不迟疑的离了姬逸之的房门。
然而一跨出门槛,闭上他的房门之后,她便依靠在门边,面有微红地紧声喘着气。
身上每一处伤口的疼痛,还有体力恢复的缓慢,都在提醒着她,她的灵力没有回来...
她不意外,她知道,这是她这些时日用多了灵术,遭到的天谴。
可其实,每一回动用灵术,她都是为了救人啊...
如若不是吴思钧告诉她,他查阅了无数本古书,翻遍了无数的记载,找到了一味能解蛭食的药,名为不死草,且这不死草,只生长在绝崖谷底。
她才不会告诉芷言她们,她是回了阮家,过几日就回来,然后跑到那将近越国领地的绝崖上去。
偏生,她运气不好,攀下万丈的绝崖崖壁时,本就费了极大的力气,还遇到了两只在那采食不死草的灵鹤,而且都是有上千年道行,修行得浑身泛着灿光的老鹤!
她在天霄时,不怎么爱练功,灵术和武艺,要是跟天上的弟子们比,真只能算个中中等等,毫不冒尖的那一种。
只是后来,天神要给晋国选守护神,而她也不想呆在仙气弥漫,看不清路,无聊透顶的天霄,也想去试试,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林晟的下一世。
于是就毛遂自荐,苦练了几日的武功,顺利打赢了几个同门,获准下凡。
其实她知道,别人那都是在故意让着她的,都没有人想担任下凡的苦差事,更不想搅和在人间,去经历那些七情六欲。
所以啊,按她的武功,要跟凡人打,那自是没得比的,但在同门中,根本算不到上流的她,要跟两只千年老鹤比武,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她想了很久,是想智取来着。
本是要好好跟两只灵鹤商量着,要它们吃完其他的,只让给自己一株不死草,但奈何人家一对儿卿卿我我,根本不理她,也不听她的话。
她只要一上前,它们就气势磅礴地,一齐扇开两对足有五六丈宽的长翅,扑扇着要向她袭来,一点情面都不给。
耗过了一两个时辰,原是长了不少的不死草,都快被这两个老家伙吃光了,就剩了孤零零的一株。
阮歌没了办法,只得下了狠心,强硬地去鹤口夺食。
奈何她一人难敌双鹤,一打起来,不是被啄屁股,就是被雄鹤那宽长有力的翅膀,扇打到几百步外,来回了好几次,阮歌也就不想再客气了。
不管它们是哪个天神养的宠物,她都不顾了,握紧袖中的聆泫剑,催动了灵术,目中双瞳幻化为蓝,与两只鹤认真比斗起来。
足足跟它们打了三个时辰,致使她灵力损失了大半,其中一只鹤才败下了阵去。
另一只也奄奄一息地叼着它的脖子,飞远了去。
待它们飞离了天际,阮歌也才调息好气力,有了机会,拿下了这最后一株不死草。
可她的身上,也确确实实因这一场打斗,落下了不小的内伤外伤,不似她小时候练武,或在战场之上与人拼杀,她让自己受的伤,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是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她太过特殊,无论训练也好,上战场也好,竟会一点创伤不受,惹人怀疑。
让那些本就嫉妒阮家的文武百官,有了话头,说她是什么邪教中人,练了什么邪门功夫,大王又是个极为迷信术士之话的人,那她到时候,便是百口莫辩了。
就是怕会惹出这些事来,阮歌连父兄都没告诉,她的特殊身份,只让他们以为她是个平凡女子,并无其他。
可当她,带着一身伤,欣慰地回城,想去找吴思钧时,却恰好遇上凯旋的平叛队伍,她伫步高楼,本是想看看那个,跟她说,他要遵循他的父王,结果最后又暗戳戳选了临城百姓的人。
却是没想到,姬逸之又出了这样的事。
他还没有告诉她,他是怎么被绑走的,以他的城府,哪是会这样坐以待毙的人,只不过,现在的他们都身负重伤,不适合谈叙。
她理顺了气,正要走回姬逸之房间对面的,她自己的客房时,忽听姬逸之房内一阵响动,霹雳哐啷地,有什么东西摔倒一地。
“他又在做什么!”
阮歌把手中水盆放回自己房中,又转了回来,一脚踹开姬逸之的房门,“你能不能让人省省心!你...”
在见到姬逸之扑在地面,握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