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第七层(1 / 2)

阮歌的几位同门在离开凡界之前,曾告诉了她,容辛的亡灵,在世间兜兜转转,过了不知凡几,最终回到了旧时的姜国王宫遗址,被晋国的人所发现,他们将荣辛投入开国大王修建起来的云中阁,镇压在了其间。

雪漓知道了容辛的去处,却苦于自身被禁锢,无法与他相见。

数百年过去了,直到阮歌误打误撞,恰好闯进了她所在的那片林子中来。她权衡再三,也只能放弃了夺取阮歌的肉身,以换回她儿子的重生想法。

因为她知道,她的仙师一梦,已经在他们的身上施了灵术,无论她的儿子是死是活,都会跟她一样,永生永世也出不了这片树林。

她交代给阮歌的三件任务,这第一件,便是托了阮歌前来,替她转告容辛,那些数百年前,她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说的话。

“你到底,是不是容辛!”

阮歌见她的问话,对面的怨灵并没有做出任何答复,目光如炬地盯住怨气的根源,语声加重道,“你的灵力有数百年的积累,魂魄虽有极重的怨气,但我也能感觉得到,你是不同于下五层的‘英灵’那般的存在,你身前必是位浴血奋战过的将军,你...就是容辛!对不对!”

阮歌的话音刚止,她对面的怨灵就突生啸声,震抖地整个第六层平起颠簸,她向后一撤,定住自身,楼中的黑暗里骤起了风沙,迷得人眼无法全睁。

她握紧袖中的聆泫剑,周身蓝光渐起,眸瞳中也乍现蓝意,楼边破旧的窗面被掀起的风沙吹得瑟瑟作响,老朽的窗格,木架被生生撕裂,可她仍是立在原地,不动半分。

那怨灵似在嘶吼,似在发泄,声势增大了数倍,直至震裂了墙面,卷起更为浓重的风沙,声音依旧不曾停歇,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它好像还是挣脱不了什么一般,缓缓降下了速度来。

阮歌也发觉到了,这个怨灵像一直被什么压制着,让它想要靠近她,却靠近不了,想表达什么,也表达不出,就如同一个傀儡,被绑架在了第六层。

可是,依照云中阁外头已破败成那副样子来说,阵法已然不再完整,按道理早就该没了镇压鬼类的能力。这阁内她已经走了六层,也没见到一件可以遏制鬼类的法器。

而且,周围数里,没有一处人家,也不生花鸟鱼虫,只有残草枯叶,一切都是一派凋零之感,充斥着怨气。也说明了,被镇在阁中的鬼魅,释放出的怨气和灵力都散发到了周围,没有被压制起来。

但他们竟都还在这阁中,未逃散出去作乱,这本就很令人不解。

阮歌见这怨灵无法告知自己什么,她抬头看了看还剩下的最后一层,猜想着,也许,秘密就藏在那里。

她向后退了几步,眼睛始终警惕地望着方才肆虐的怨灵,虽然看起来对方暂时无法伤害到自己,但以她一向的警觉,还是作了足够的防备。

在脚跟接触到阶梯时,她转了身踏上楼梯,登上云中阁的最后一层楼。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之前的每一层,遇见鬼类的灵力都是逐层递增,而第七层,却让她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灵力的存在。

这里仍是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阮歌只觉这一层静谧的可怕,她下意识地将聆泫剑出鞘半启,露出些许微弱剑光,照亮了她的足下。

不同于第六层的烟尘滚滚,这里出奇的干净,她脚踩下的每一步,都未染上半粒灰尘。

感觉不出这里有任何的东西,但这里的奇怪异象,让她的直觉告诉她,绝不可掉以轻心,若是真的并无他物还倒好,要是真有什么,隐藏了自身的灵力让她能感觉不出来。

可以做到这般的鬼类,道行绝对在她之上,如此一来,以她和姬逸之一个凡人到此,便是凶多吉少。

想着,阮歌握紧了聆泫剑的剑柄,将剑又出鞘了三分。

而就在此刻,阮歌突觉一阵轻风刮过,她看见了一张没有口鼻,没有面颊,只露一双带着刀痕的眼睛,从她的眼前忽的飘过,那双眼睛中的神情,是极度的仇恨,霎时间又再不得见。

她怔愣了下,望着除了剑身泛出的点点光亮,皆是漆黑的四周,再没有它物。这让她误以为只是自己过于紧张而出现的幻觉,她刚想抬步往前…

突然,她的颊上一痛,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滴落下来,点在聆泫剑的剑身上,她看见了滴落下来的血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毫不知觉得情形下受了伤!

她立刻做出了反应,右手双指并拢,口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