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正是江琸前来苏府收房的时日。
本以为对方又会来大闹一场,再将所有人折辱一番,但直到众人合力,将需要带走的东西,一一装上车,朝着在县城边缘新购置的小院而去时,都没有见到江琸的人影。
这倒是奇了,以江琸的为人,应该不会如此良善,静待他们自行搬走,一定有什么原因。
“你看什么呢?”一路上,周棠梨都在左顾右盼,一旁的苏木槿见状,出言问道。
周棠梨收回视线:“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江琸啊。”
苏木槿转了转眼珠:“江琸?他怎么了?你不会后悔了,怪我那天搅黄了你的好事吧。”
“胡说,我是那种人吗?”她瞪他:“再说,我也不会那么没品位。”
他呵呵一笑:“这倒也是。”
“今天是第七日了吧,江琸竟然没有来苏家闹事,太不正常了。”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也许他对来苏家找茬这事已经没兴趣了。”
“是吗?我倒觉得,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这种事,他永远都不会腻。”反正,她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行了一阵,周棠梨忽然觉得周围景色有些熟悉,抬头一看,这里不正是江家宅邸所在之处么?
正寻思,可千万不要在这里遇见江琸,倒不是怕他,就是不想多生事端。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还没等走到江家大门口,江府紧闭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高声喊着:“我要退婚,退婚!”
竟是江琸。
周棠梨拽了一下苏木槿的衣袖,后者却朝她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轻声道:“没事,咱们看戏就好。”
看戏?什么意思?
周棠梨觉得他这笑隐约有些诡诈,正纳闷中,另一边江琸已经跨过门槛,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
不过他走得不快,手上还拄着个拐杖,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少爷,您脸上挂着彩,可不能出去啊!”
“少爷,您快回来吧,您屁股上的伤还没养好呐!”
两名小厮紧随其后追了出来,一左一右,要去搀扶江琸。
“滚!都给本少爷滚开!今天这婚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一脚踢向身边的小厮,却忘了自己拄着拐杖,刚抬起腿,就身子一歪,摔了个大马趴。
“噗嗤!”周棠梨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这是闹得哪一出,才几日不见,这位耀武扬威的江少爷,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两个小厮又手忙脚乱地去扶江琸起身,大概是太过狼狈,江琸丢尽颜面,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周棠梨一行人。
刚站起身,江宅大门里,又急匆匆奔出个老者来,冲到江琸身前,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胡闹!对方可是知县大老爷的嫡亲孙女,岂能由你随意退婚?你这是要害死你爹,害死我们一家人!”
江琸咬牙,瞪着眼睛,“那又如何?总比我娶个母老虎回来要强!”
“你……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别说这婚能不能退成,知县老爷一旦知晓你有退婚的念头,就有可能让咱们江家,在铭县永无立足之地!还有你爹我的那几桩生意,黄了不说,搞不好还有杀头之祸,你可有想过这些?”
江琸似乎冷静了一些,但还是恨恨的,满脸不服气:“就因为这些,便要牺牲我的终身幸福吗?”
“哪里有牺牲这么严重,孙家小姐不过是脾气暴烈了些,性子刁蛮了些,我刚娶你娘的时候,她也不像现在这样贤淑温顺,偶尔也会耍耍小脾气,待成了亲,有了孩子后,就不一样了。”
江琸举起包扎成粽子的左手:“脾气暴烈了些?性子刁蛮了些?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了,您还说这种话!是不是非要等她把我打死,您才肯为我着想!”
“唉,这一次她做得确实有些过激,但终归错在你身,你马上就要迎娶知县家的小姐,还这样跟其他女子不清不楚,人家孙小姐能不生气么?”
“那……那又如何!”江琸一开始还有些心虚,后面就理直气壮起来:“咱们江家在铭县,也算是小有头脸的人物,我堂堂江家少爷,总不能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我答应只有她一个正妻还不够么?不过是娶个姨娘而已,谁知她心眼子小成那个样子。”
“你还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