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一边想,一边描述,虽然和那对老夫妻不熟,但她依然能将两人的细微之处,描述得绘声绘色。
“大人,画好了。”云策拿着绘好的画像,先展示于周棠梨面前:“姑娘请看,那两人是否是画像上的模样。”
“对,没错,一点也不差。”她惊呆了,这画像上的人,简直跟她那晚所见一模一样,丝毫不差,这锦衣卫从哪找的画师,竟这么厉害。
得到肯定答复,云策这才又将画像展示于上首男子面前:“大人,正是这二人。”
盯着画布上的人像,男子眼眸微眯:“那晚出现在凌霄殿的刺客,是一对年轻男女,这幅画像上的模样,定然是易过容的 ,不过无妨,猎狐与夜枭同时出动,他们就是换张脸皮,也休想逃出锦衣卫布下的天罗地网。”
没错,只要是锦衣卫想抓的人,还从来没有能成功逃走的。
夜枭、猎狐,是锦衣卫最神秘最精锐的两支队伍,一者负责侦查,一者负责追捕,几十年间,从未失手。
刺客虽然易了容,但基本的骨相和眼神,却是无法改变的,猎狐可以凭借这一点,轻松追捕到他们的目标。
可以说,这两张画像被绘于纸上的那一刻起,两名刺客,就已经在锦衣卫的掌控中了。
“谜题既已解开,云策,把人送回去吧。”起身,淡淡交代一句,便欲离开。
这就完了?卸磨杀驴啊这是!
“等等!”她清楚看到,在自己对他们首领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周围锦衣卫脸上露出的震愕表情。
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会停下脚步,所以在出声的同时,就追了上去:“我也算帮了……帮了大人一个大忙,您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小忙,我和我娘是冤枉的,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些劫匪,同伙一说属实荒谬,还请大人明察,还我们一个公道!”
男人冷笑一声,语气冷漠似腊月寒冬的白霜:“公道?这世上的公道,可不是求来的。”
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直接上手,抓住了对方的披风后摆:“不帮忙就算了,至少……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话落,在场所有人皆是一声倒抽气。
疯了吧?问他们老大的名字,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男人缓缓转身,眼底的光没有半点温度。
周棠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眼神给冻僵了。
“拿来。”
“拿……什么?”
“手帕。”
“啊,手……手帕?”猛地想起,在停灵场的时候,眼前这个人给自己借了条帕子,不是吧,这么小气,一个帕子而已,还得要回去。
她翻出那条原本雪白干净,却沾染了血污的绢帕,“脏了,要不我洗洗再还你。”
他蹙眉盯着她手里的绢帕,像是很嫌弃的样子,“展开。”
“展开?做什么?”嘴里问着,但还是依他所说,把层层叠起的帕子展了开来。
抬起手,隔空在帕子上比划了两下,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棠梨纳闷,好奇他在帕子上比划了些什么,转过来一瞧,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那三个字很浅,因为手帕不是纸张,也不是木头,靠内力书写,只能留下一层浅淡的,类似利刃划过的痕迹。
江……意承。
不是江琸,是江意承。
这一世他不但换了身份,连名字也不一样了。
不过,无论什么名字,只要是他,都会叫她心如擂鼓,甜蜜欢喜。
“大丫,你可回来了,没事吧?”
京兆府大牢,于氏一看到她,就激动地冲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前。
“没事,娘,不过是帮那位江大人办了点事。”她郁闷。
江意承还真是信守诺言,说把她送回去,真就怎么把她带出来,就怎么送回去了。
“真的没事吗?”于氏实在怀疑,能从锦衣卫手底下活着回来就很不易了,更别说毫发无损。
“真的没事。”她现在也没心思解释,好不容易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可他却不知道自己,不但不知道,还那么冷淡,像块万年捂不化的玄冰。
于氏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神色无异,身上也没看到伤处,这才真的相信她没事。
但是怎么可能?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