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朝百年前立国,大部分的规矩律法,都是沿袭前朝,包括采选秀女一事。
初期的选拔并不重要,只是简单地审查家世、户籍以及年龄,通常都是交给内官监的太监来负责。
第一轮筛选过后,符合条件的秀女,由宫人暂且安排住在专供秀女居住的储秀馆,等待第二轮筛选。
二轮筛选就会比较严格了,但同样也是由太监负责,这一轮主要看样貌,虽然听着简单,但这一轮就会刷掉几乎一大半的人。
接着进入三轮筛选,这一轮由宫中年长的嬷嬷负责。
这一轮比前两轮还要严格,不但要考察样貌,气质,还有各种技艺,最重要的,是要验明清白。
通过的人,会被送入尚仪局,跟着有经验的尚仪学习宫中礼仪,最后,便是皇帝亲选。
周棠梨前两轮轻松通过,两日后,便是第三轮的筛选。
被送入宫中的秀女,大多都是官宦之家的小姐,也偶有富商为了攀龙附凤,花大把银子将自家女儿送来的。
众人在才艺上面,自是不必多说,有通琴技的,有擅歌舞的,还有诗词歌赋样样拿手的。
周棠梨想了想自己。
在众佳丽展示完自己的才艺后,她来上一句——
“我给大家表演个杂耍,葫芦打酒!”
这场景想想就觉得好笑。
不过她原本就没打算攀高枝,最好能在第三轮刷下来,被打发去当个普通宫女。
“你笑什么?”正想着,身边有人推了推她。
她转首,见推自己的是个长相恬淡的圆脸姑娘。
“没笑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趣事。”她很是头疼,自打进了这储秀馆,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找她攀谈。
她知道大家都是牟足劲在暗中攀比,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选秀的宫殿就是女孩们用来打仗的战场,赢了就可以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可理解归理解,头疼也是真头疼。
就算明明白白告诉对方,自己根本没有胜出的意愿,她们也不会相信。
这不,今天来她这里打探消息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三个,几人你来我往的空档,都够她回房补个午觉了。
想想也是愁闷,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却要陪着几个小丫头在这里勾心斗角玩心眼,实在累得慌。
“我听说,后天来主持选拔一事的人,是宜贵妃身边的嬷嬷。”
先头几人说了什么,周棠梨没有认真听,直到对面身穿鹅黄凤仙裙的姑娘转了话题。
“宜贵妃?就是皇上最宠幸的那位娘娘?”鹅黄裙衫身边的粉群姑娘惊讶地跟了一句。
鹅黄裙衫的姑娘用力点头:“没错,这位娘娘为人和善,心肠也特别好,所以她身边的嬷嬷,肯定也特别好说话。不像淑妃娘娘,总是想方设法阻止别人接近皇上,又尖酸又刻薄,好在她已经失宠了。”
“你怎么知道?”粉裙姑娘好奇问道。
“我姐姐是宫里的昭仪,都是被淑妃打压,才这么多年连个出头的机会都等不到。”半是怨恨半是庆幸,好在自私刻薄的人已经失了宠,自己的运气,绝对不会像姐姐那么差。
“你姐姐是昭仪?”粉裙姑娘顿时嫉妒起来:“真好,有你姐姐在宫里关照,你的日子,想来要好过不少。”
“不过一个昭仪而已,要想有机会接近皇上,还得靠自己。”鹅黄裙衫的姑娘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也是颇为得意的。
有姐姐照应她,怎么也比无依无靠要好。
“你说得对,就算有人照应,自己不争气也是白搭,况且就算见了皇上,得不到圣心青睐,一样没出路。”粉裙姑娘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口吻有些酸溜溜的。
鹅黄裙衫的姑娘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笑着跟话:“说的也是,人生无常,谁也说不准以后发生的事,就像那位淑妃娘娘,本来是皇上最宠幸的嫔妃,第一胎却是个帝姬,后来好不容易生下个皇子,却又是个痴傻的。”
“是啊,姐姐你说得对,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粉裙姑娘别有深意地跟着应道。
两人你来我往,都快把这宫闱秘事扒了个透,看来这鹅黄裙衫的姑娘,家世定然不俗,至少父兄中有一人是京中高官,否则不会对宫中的事这么了解。
“诶,这位妹妹,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你爹爹做的什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