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已经习惯，除了心里有点不舒服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近来江意承那边有何动向？”作为一名被秘密安插在锦衣卫的探子，对方特意来见她，自然是为了打探消息的。

她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公公也知道，江指挥使不是一般人，绝不会轻易信任他人。”

“他人？”对方的脸隐在斗篷后，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嘲弄：“他人又怎能住进江意承的府邸？”

这个太监还真是消息灵通，连自己住在江意承府上的事也知道，不过仔细想想，就知道没什么好惊讶的，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中，所以也不必隐瞒。

“官舍被烧一事，不会跟公公有关吧？”毕竟官舍失火了，自己才有机会住进江府。

对方冷哼：“咱家才没那么无聊。”

听他口气，官舍失火一事，还真的只是个意外？

好吧，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公公，其实这些时日，我在镇抚司也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是么？”斗篷人来了兴趣。

“当然是了。”她似乎很是激动：“我发现，锦衣卫虽是咱们大靖最威风凛凛的官署，却也是大靖朝最穷的一个官署。”

这叫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斗篷人明显失望，口气也不怎么温和，显得更阴冷了：“若每次都是这些废话，也就不必再向咱家禀报了。”

“诶，公公你听我说啊。”她忍住害怕，朝斗篷人靠近，急切地说着：“我发现朝廷每个月给镇抚司分派的公银，远远不够使用，一直都是江指挥使自掏腰包垫付的。”

“你是说，镇抚司各处的一应用度，都是江意承自己负担的？”

“对啊，全是江指挥使自己拿的银子。”见对方来了兴趣，她继续道：“今天他又拿来了五百两。”

“五百两？”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果然其中有猫腻。

“可您知道，这五百两是怎么来的吗？”她叹口气，故作不忍，“是问朝中其他官员借来的，我听到的时候，几乎都不敢相信，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要问别人借钱，说出去这不是有损锦衣卫的颜面吗？有损锦衣卫的颜面，就是有损朝廷的颜面，有损皇上的颜面，这个秘密，难道不算关乎国之命脉的大事？”

斗篷人不吭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或是压根就不相信她的信口胡诌。

周棠梨很是心虚，生怕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但她面上却是诚挚一片，尤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连夜晚阴沉的暗影，都无法遮盖其半点光芒。

“所以公公能不能向皇上建议，每个月多给镇抚司分派一些银两，也免得江指挥使总向其他人借，他那人凶得很，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有人不想借，但碍着他的身份，不敢不借，那些被他借过钱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我心里十分替他们不忿，可我人微言轻，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彻底解决这件事的，只有皇上。”

为了能成功缓解镇抚司钱财上的压力，她只能将江意承贬的一文不值，若是处处说他好话，定要叫斗篷人怀疑。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斗篷人似乎被她说动了，但话锋一转：“只是究竟如何行止，不是你，也不是咱家说了算，要圣上才能裁决。”

你是皇上心腹，他肯定听你的啊。

心中这般腹诽着，面上很是恭谨：“公公说的没错，皇上才是决定一切的那个人，我们说什么都不算，我只是爱瞎操心罢了，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事，那些被他借钱的官员心里也苦。”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么？”

她觉得不该问，可心里总有种说不上的惶然：“公公可知道顺子去哪里了？”

斗篷人口吻微沉：“咱家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络到顺子了，原本今日还想在你这里打探一番。”

“公公也没联络到他？”那真是奇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还能突然消失不成。

“近来你要多加留意，顺子的暗探身份，只怕已被江意承察觉。”斗篷人忽然道。

她心头一跳，其实之前她也隐约有这个猜想，只是不确定，此事连斗篷人也这么说，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既然发现了顺子的暗探身份，那自己的呢？他会不会认为，自己背叛了他，于是对自己恨之入骨？

“谁？”

斗篷人冷不丁一声急喝，吓得她一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