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相比于发现周棠梨背叛自己时的愤怒,此刻他却异常平静。
傅琬却是一惊,愕然看着他,紧张的同时,也显出一丝心虚来:“大人此话是何意思?”
他轻哼,有些话他不想说的太过直接,但对方却逼得自己不得不这样做:“这枚剑穗,根本不是你的。”
傅琬到底还是心虚,不能游刃有余地掩藏内心情绪,在江意承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便神色一僵,紧张得连额头都冒出薄汗:“怎么……会不是我的?”
到现在还嘴硬,他若非今日心情尚算不错,恐怕她早已成为一具尸体。
“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剑穗,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他从怀里,又取出了一枚剑穗,举至月色最为明净之处:“我耐心不太好,若是再让我听到一句假话,恐怕你今日便没有机会从这里离开了。”
傅琬被他冰冷的眼神,以及充满煞气的阴沉语调所震慑,当即哭着道:“我……我也不想骗大人,这剑穗……是我……是我捡到的,至于它原本的主人是谁,我也不清楚。”说捡到的,总比说偷来的好。
“是么?”他知道她没说实话,但无所谓了,只要证明这剑穗,不是她的即可。
“当……当然。”都说锦衣卫指挥使江意承是鬼煞阎王,她之前不信,现在终于算是见识了。
早知道他这么冷血,自己当初就不该招惹他。
都怪周棠梨,不知从哪弄了这么一枚剑穗,才害得自己险些丧命。
对了,这剑穗是周棠梨的,如果自己告诉江意承,是周棠梨从别处偷来的,不知她会落个什么下场。
“既然这剑穗不是你的,那我也无需将其还给你。”他冷冷道:“你走吧。”
傅琬恨不能立刻逃离此地,可她终究还是不甘心。
江意承是怎么知道,这剑穗不是自己的?
难道是周棠梨?
“大人,这剑穗之前阿梨也见过,她跟我说是她的,可我问她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也说不上来,或许……或许是她从别人那里偷过来的也指不定。”她小心翼翼说着,偷偷抬眼觑向江意承,希冀能在他脸上看到大怒的表情,可谁料,他却递给了自己一个森然阴沉的目光。
“周棠梨是什么样的人,本大人比你清楚。”他声气儿不大,语调却异常森冷,像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子狠狠戳在了心窝:“从今往后,你尽量少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当着我的面,数落周棠梨的任何一句不是,我今日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计较,但若哪日我心情不好了,你就有机会尝试一下,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琬浑身一抖,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的觳觫起来。
她想哭,可眼睛却干干的,身体也是僵硬的,除了死死盯着面前犹如恶鬼般的男人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大人,我没有说阿梨的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怕您迁怒她,我……我真的没想太多……呜呜……”
他很是不耐,他这辈子最讨厌女人哭,无论多么美丽的皮囊,一旦哭泣起来,都会显得十分丑陋。
傅琬更是如此。
他厌憎无比地喝到:“够了,本大人不想听,想活命的话,就赶紧跟我滚!”
傅琬虽不甘心,但也知道保命重要,热闹了这位活阎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匆匆离开了。
空阔疏冷的破旧戏楼里,便只剩他一人。
看着地面上被月色拉长的倒影,他的思绪一时间变得非常凌乱。
洪流、荒地、月色、明珠。
一个个不甚明晰的场景在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最后,一个女孩的样貌,出现在眼前。
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清晰的展现。
却转瞬即逝,再去回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女孩的样子,还是隐隐约约,留在了记忆当中。
握紧手里的剑穗,片刻后,他重将剑穗收好,转身步出了戏楼。
回到万寿殿,众人已经悉数落座。
周棠梨两手托着腮,目光探向远处,脸上满是欢喜的惬意。
找到大哥就这么高兴?平日里也没见她乐成这样。
“这发髻梳得很别致。”他在她身侧的空位坐下,目光从她的发上掠过。
其实就是个简单的流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