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的翡翠,如鲜嫩欲滴的竹子,色彩明艳,煞是好看。
她拿起一只玉镯,来来回回在手腕上比划着。
虽然她平时不爱戴首饰,但这玉镯实在是漂亮,看着那鲜翠的绿色,好似心情都能好起来。
江意承一旁看着,对于她此刻爱不释手的模样感到有些惊讶,不禁道:“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姑娘家的饰物。”
她试着将镯子戴上手腕,果然明艳的绿配着娇嫩的白,赏心悦目极了,“我就是个俗人,好看的东西,当然会喜欢。”
平时不爱戴首饰,不过是没有真正喜欢的罢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腕上,也不由得在心底赞叹,这镯子果真与她相配极了。
觉得很满意,她向摊主询问价格:“老板,这只镯子怎么卖的?”
摊主笑呵呵道:“不贵,八两银子。”
八两?这还不贵!她连连咂舌,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价钱实在离谱。
她惋惜地将镯子褪下,“有点贵,我不要了。”
“贵?怎么会贵?我已经是这一片卖得最便宜的了!”摊贩连忙争辩,见她说贵,脸上甚至还大有忿忿之意。
她小心将镯子放下,虽然喜欢,但她是有底线的,这镯子既然卖这么贵,那就代表和自己没有缘分,她也不强求。
江意承拿起那镯子,细细鉴赏了一番,镯子虽不算十分名贵,但用料和打磨也算上乘,卖八两并不贵,只是放在滇南这种盛产翡翠的地方,这价钱未免就有些高了。
“滇南的玉石向来价钱便宜,物以稀为贵嘛,这里的翡翠多到数不尽,八两确实贵了些。”
那摊贩见遇上行家了,便一脸苦哈哈:“这位爷,不是我故意卖这么贵,而是不得不卖这个价钱,这玉镯我拿到手就不便宜,不瞒您,卖八两我都不赚钱。”
“前些年,我家中经常有人从滇南带翡翠回去,这样的货色,也就三四两,多了都不值当。”他将玉镯放下,目光又在其他首饰上掠过,这些翡翠,放在数年前,的确不算什么稀罕货。
摊贩眼看生意要黄,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解释:“您说的没错,搁在两三年前,这些翡翠的确不怎么值钱,也根本卖不到这个价,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滇南的大部分玉矿,都叫雷家的人给霸占了,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只能另想他法,从一些不入流的渠道获取些零星玉石,就算这样,也很难维持。”
“雷家?”之前查到的情报,竟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看来捂得还真严:“哪个雷家?”
摊贩垮着脸:“还能是哪个雷家,在这里,能人尽皆知的,也就是他们了。”
听着来头不小,周棠梨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个雷家很厉害吗?什么来头,难道家中有做大官的不成?”
摊贩一拍手:“嘿,您还真说对了,听说这个雷家,有在京城云天当大将军的亲戚,权势滔天,可惹不得呢。”
周棠梨下意识低呼:“林晁?”
江意承没表态,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好个厉害的雷家,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来对了。”
摊贩见状,连忙做出让两人小声点的动作:“两位是外地来的吧?这雷家可厉害着呢,能不招惹他们,最好别去招惹。”
周棠梨觉得这人也太夸大其词了:“这山高还皇帝远呢,做大将军的又怎样,这偏远的滇南,他难道还能只手摭天不成。”
“怎么不可以。”摊贩觉得这漂亮的小姑娘也太天真了,大概是因为没见识过雷家的厉害,见识过也就不会这样说了,“在这里,雷家就是土皇帝,传言说,他们手下还有一支军队呢。”
江意承神色一凛,浑身顿时散发一阵冷肃锋锐的气息,连摊贩都忍不住一抖。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儒雅温和的模样,摆出微笑姿态,对一旁因听到雷家的事,而震惊不已的周棠梨道:“既然喜欢这镯子,还是买下来为好,免得将来后悔。”说着,掏出一颗银锭,递给摊贩。
“诶——”她伸手拦住:“我不要。”
他笑,“没关系,这钱不用还,就当我送你的。”
她更抗拒了,“那怎么能行?咱俩非亲非故的,我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他心想,这丫头占自己便宜占得还少么?不就是一点银钱,最不值当的东西,能博她一笑,也算是一分殊荣了:“这便宜,就当我非要让你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