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见过皇上。”江意承大步走至玉阶下,对着上首皇帝单膝跪下。
自打知道了那些真相,他的心,从未向现在这样平静坦然过。
也许谁都有错,也许又谁都没错,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逐渐走上正轨。
“你怎么来了。”那个密室,一般人根本逃不出来,他以为,江意承早已死在了那里面。
“臣也知道,这种场合,微臣不该来参与,但是没办法,有件事,臣必须要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说出来。”
皇帝冷笑,他能说什么?无非是从前的那些事,又会有几个人相信呢?只要他敢说,自己就能光明正大,以乱臣贼子的名头为由,将他拿下。
“微臣一直以为先皇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但实际上,他还活着。”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皇帝终于无法保持淡定,他万万没想到,江意承不但逃出来了,还发现了那个密室。
“江爱卿,你可是出现了幻觉,父皇早已驾崩多年,怎么可能还活着。”
江意承沉默片刻,蓦地一笑,摇摇头:“是啊,先皇已驾崩多年,怎么可能活着,是微臣眼花了,胡乱说话,还请皇上治罪。”
这一举动,倒叫皇帝有些发懵。
他到底有没有发现那个密室?究竟是有确切证据,还是仅仅空穴来风?
这一番表现,着实令人难以猜测,皇帝死死盯着面容平静的江意承,努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江意承,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江意承道:“知道,欺君之罪。”他无谓道:“微臣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自然该治罪。”
皇帝觉得这人莫不是疯了,他总不会当众表明自己是西陵余孽。
“微臣的母亲是温虞帝姬,微臣的父亲正是那个通敌叛国的罪臣司徒卓胜。”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一来是惊讶他的身份,二来是惊讶他竟然就这么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就是西昭王之子司徒煌!”隆庆帝姬代所有人,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江意承颔首,表示承认。
隆庆高声喝道:“来人,将这叛贼余孽给本宫拿下!”
伴随着话落,数名身着金甲的卫兵,冲进大殿,手持兵刃,将江意承团团围住。
江意承没有反抗。
皇帝却死死盯着冲进来的人,目如死灰。
众臣也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哪有人会这么蠢,竟然自寻死路,江意承要是不说,谁能知道他的身份?
隆庆帝姬也是厉害,一声令下,竟然就有大批的御林军前来,将江意承制住。
不过对付一个乱臣贼子,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况且,皇帝都还没有发话呢。
隆庆上前两步,话虽然是对江意承说的,却是面朝着最上首的皇帝:“司徒煌,你莫要妄想逃跑,这金殿的里里外外,包括皇宫,都已经被包围,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动任何的歪心思,这样也许,你还能留下些体面,如若不然,就是拼个玉石俱焚,你也绝对占不了上风。”
江意承倒是没什么表情,反而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气得浑身发抖。
众臣闻言,纷纷朝着殿外看去,见果真里里外外,都被身穿甲胄的卫兵所围住,手中锋利的长枪,在破晓的日光下,发出森然的光芒。
“父皇,请您允许,即刻射杀司徒煌这个叛贼余孽。”隆庆目光严肃,看向皇帝,出口的话竟然如此冷酷。
所有人惊讶于她的绝情,只有皇帝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在逼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赦免江意承。
因为他是个仁君,更是个明君,就这样随随便便应允了帝姬无理又疯狂的请求,他就变成了一个没有脑子的暴君。
“父皇。”隆庆不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再次追问:“儿臣的请求,不知父皇可能应允?”
“隆庆,他虽是司徒卓胜之子,但他并非当初谋逆的主谋,罪不至死,且看在温虞的面子上,至少留其一条性命,况且,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一定就是司徒煌,还是先交由大理寺审判,再行定罪。”
没有关系,明里杀不了司徒煌,可以再找机会,总之,要除掉司徒煌和隆庆,对他来说根本是易如反掌。
皇帝觉得这一切都是小儿科,隆庆毕竟年纪小,不懂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