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这个民女在刚进府的时候就发现了,说句不好听的,姨娘自从进了府后,也没有多少宠爱,可大娘子却还是这么容不下你,别的人怎么看民女不清楚,但民女心里头,是心疼姨娘的。”
若雨看着海涟漪,说话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海涟漪看一看。
海涟漪态度缓和了许多,连脸上那轻蔑的表情都消失不见,她看着面前的那盘点心,只觉得鼻子一酸,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能留下来。
“我没想到,在这侯府里跟我说这种话,竟然是你。”海涟漪抽了抽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轻轻压着眼角,开口说道。
“咱们都是女人,但家里却不像大娘子那般殷实厚重,这心里头的苦啊,都是一样的。”若雨说着,也掏出手帕不停地压着眼角。
不过海涟漪还保存着最后一丝清醒,她看着若雨眼眶通红,忍不住开口问:“看你这样子,你是从一开始就打着要留在侯府的念头了,那你之前在大娘子还有侯爷面前装模作样的干什么?”
“海姨娘,我若是不说一些违心的话,大娘子她能容得下我么?进府之前,我所住的宅子大门口总是被人泼上动物的鲜血,想来这世界上,唯一想让我消失的,就是咱们的大娘子了。”
海涟漪明白若雨说的是哪一件事,她一想自己曾经还拜托家里人给若雨写过信捣过乱,便顿时觉得有些心虚。
“若雨,你不觉得你同我说这些,有些不合适么?我怎么可能回复任凭着一个年轻貌美又在外头唱过的姑娘进侯府做妾?”
海涟漪沉思一会,突然开口问道。
看若雨也不是个那么蠢笨的,怎么什么话都跟自己说。
若雨微微一笑,她端起茶壶,给海涟漪到了一杯茶,开口幽幽说道:“姨娘这话可就太看得起我了,若雨虽然身份卑贱,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哪里有资格进侯府做妾,与姨娘你同吃同住呢?”
“那你是为了什么?”海涟漪从若雨的话里头听到的全是谦虚和谨慎,所以她警觉心也放松了一些。
“若雨只求能在侯府有个落脚的地方,要是海姨娘不嫌弃,哪怕让我在姨娘身边做个洒扫的丫鬟也是可以的。姨娘也知道,若雨的家人恐怕早已经都不在这个世上了,要是真按照大娘子所说的,等过一段时间,大娘子随便找个理由把我打发了,这天大地大的,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又能去哪里谋生呢?”
海涟漪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说的也是,就连我,家世清白出身也算高贵,若是没了家里人的照拂,我一个人在外头也是活不下去的,更别说你了。”
若雨眸色一沉,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微微一笑。
“那你今天过来,是打算做什么?让我去跟大娘子斗?”海涟漪眉毛一挑,从刚才她就听若雨这话头不对,便笃定若雨是想从中挑拨,借刀杀人,而自己则躲在一旁,坐等渔翁之利。
若雨连忙摇了摇头:“大娘子可是名门贵女,又是正室嫡妻,咱们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只不过若雨想在姨娘手下混口饭吃,那就要拿出诚意,方才月萝那丫头送出去的那个男人,名叫赵六,大娘子与她来往一直密切,姨娘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海涟漪突然站了起来,她瞪了若雨一眼没好气地开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咱们大娘子与外人私通?”
“我的好姨娘,你这说话也太吓人了些,大娘子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同外人私通?再说了就算是私通,那也不可能那么堂而皇之地就把人给叫进侯府里头来啊。”
若雨一副哭笑不得地模样:“民女这不是心生疑惑,所以才问问姨娘的吗?”
海涟漪一脸的心事重重,若雨也许不知道,但她却明白,这个赵六就是叶澜乔在外头那间铺子里的伙计,之前海涟漪也想借这件事搓一搓叶澜乔的威风,但后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再加上有楚非烨的默认,海涟漪就不敢再在这上头打什么鬼主意。
“其实民女有时候就在想,哪怕大娘子犯一点点错,那侯爷也不至于如此的惧怕她,。若是一个人的把柄被另一个人紧紧握着,两相权衡下,大家的日子也就都会好过许多。海姨娘,你说是不是?”
一旁的若雨知道,自己说的话海涟漪是听进去了,于是她趁热打铁,又往里头添了一把柴。
“行了!把我叫过来半天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要走了,若雨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