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安秦赵两国之心,二解我这心中之恨(2 / 3)

;两人说着话,已是快走到前殿中心。

    领路的宦官仰着脖子,高声报道:

    “赵国使臣带到!”

    一颤音随后响起,自高处下落。

    “八年了,我终于再见到了我的妻!我的儿!”

    嬴政心中一颤。

    说这句话的人,该是他的父亲。

    连父亲是何模样都不知的他,不受控制地抬头循声去看,一眼就见到了那个眼含热泪,脸颊消瘦的中年男人——秦国太子,秦子楚。

    [父亲……]

    嬴政在心中念着,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他实在是叫不出来。

    “异人!”

    他的母亲也流了泪,哭着喊出来的声音满含情感,任谁都能从中听出八年的思念。

    秦子楚一只手抬袖擦着眼泪,连声应着。

    另一只手悬空用力压下,似是强行控制着想要自高台上冲下来的欲望。

    他调整了一会感情,正了正衣襟,挺直腰背,端坐其上,脸上还带着泪痕。

    “大王抱恙,故命我来迎尔等,怎不见赵使?莫非是看不上我这个秦国太子?赵使上前答话!”

    前殿上站着的只有四人:畏畏缩缩一直低头的赵国公子、赵姬、嬴政、和某个非要和兄长站一起共进退的七岁稚童。

    赵姬泣泪,掩涕答道:

    “函谷关外,我们遇到刺杀,赵使已为贼人所杀。”

    秦子楚勃然大怒。

    “何人如此妄为!安敢刺杀我妻子!杀赵使!

    “尔等宽心,此事我定会给赵国一个满意交待!我将下令,大索关中,一个贼子也跑不掉!抓到皆以死刑论处!”

    赵姬破涕为笑,盈盈下拜。

    “多谢夫君。

    “贼人已为蒙武所擒,未有放跑一个,请夫君下令尽诛之。

    “一安秦赵两国之心,二解我这心中之恨。”

    秦子楚、赵姬,一唱一和,继续说着外交辞令。

    二人的孩子却闭上嘴,缄默寡言。

    [不是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嘛?为何还会不适呢?]

    嬴政在心中问自己。

    他不想再听下去,移开了一直落在父亲身上的视线。

    心中那如滚沸的情感如潮水退去后,眼中这时候才能容下他物。

    首先入眼的,就是九尺高台正中央,本应是王座的地方,放的却不是席,也不是空地,而是放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物件。(注2)

    看形状,和案有些相似,但高度比案高,还比案多出一些部件。

    [秦国的王就坐在这个物件上嘛?和赵国完全不同……]

    赵国是席地而坐,铺一个席,根据席的用料来判断身份。

    贵者绸缎,贱者茅草。

    双膝落在垫子上,臀部与脚跟接触,上身挺直,这种跪姿就是正坐,也叫跽(ji四声),表示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