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吧。”
“善。”被拉着走的韩非一脸认同,连连点头。
他自小患有口疾,说话费劲。
进了主宫室,韩非一指桌案上的砚台,宫室中站在桌案旁的宦官就明白其意思。
那宦官应了个“唯”字,拿着墨块和清水开始研磨。
东海宫上下一十八个宦官,数他和另一个轮值的活最简单,每日只要磨墨就行。
韩王然和韩非自寻椅子坐下。
与族弟韩非早有默契的韩王然喝了口桌案上的清水,清清嗓子咳嗽一声,略显轻松地道:
“张平死了,寡人亲眼看着他咽的气。”
韩非眉眼上抬,正要开口。
极为了解族弟的韩王然竖掌阻止,调笑着道:
“别说话,你说话,寡人着急。”
韩非无奈叹口气,瞥了一眼研磨宦官手上活计。
研磨宦官拿着墨块,在加了清水的砚台中用力研磨。
那水只是稍稍有些混,远不够黑,还达不到韩非写字的要求。
研磨宦官心一颤,告了声罪,在保证不把水研磨到砚台边上的同时,加快速度。
着急和韩非沟通的韩王然也瞥了一眼研磨宦官,给研磨宦官加压力,接着就冲韩非笑道:
“安心,没生乱子。
“张平死的时候,身前只有寡人一个人。
“寡人没给他留和家人说话的机会。
“他想喊来着,寡人捂住了他的嘴,就这么捂。”
韩王然右手做一个空心碗状,沉声道:
“寡人唯恐其今日不死,本想直接掐死他。
“但掐死他的话会留下痕迹,让张氏心生警惕,遂没有下手。
“他咽气后,寡人守着他的尸体又坐了一会,直到寡人捂着他嘴留下的痕迹淡化不见寡人才回宫,应该没有留下隐患。
“若说有意外……那就是这个老鸟提早交代了遗言。”
韩非想了想,摇摇头:
“无,无无,无碍。”
只要张氏没有反叛之心,张平提前交代的遗言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至于反叛之心……张平活着有这个可能。
张平死后,能接任张氏一族的就是其长子张良。
可张良才十五岁,太年少了。
还生的一副女子模样,俊俏异常,毫无威严。
这哪里镇得住那些朝上那些最会见风使舵的大臣们?靠那个叫了好几年的幼相之号吗?
张平活着,张良才是幼相。
宫中陷入短暂安静。
韩王然嫌弃韩非说话结巴,交流太慢,喝着水休息,等宦官磨墨。
少顷,第四次被韩王然瞅,磨墨磨得额头见汗的宦官小心递上盛了半下墨水的砚台,摆在韩非右手边。
又奉上毛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