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蔽日,种五谷不出一苗,野草蓬蒿芦苇却生得莽莽连天。
“这等白毛地毁坏毗邻良田,欲治回,下三五年苦功也不得行,面积越来越大,可这扩散的白毛地是你吕不韦的封地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死三五千人上万人,是个数字,就算死上十万人,那也是个数字!
“这是天意,你挡不住!”
吕不韦低头沉默片刻,重新抬起头。
芈宸近距离看,越发能看出这张脸的瘦削,越发对这张脸感到陌生。
“我想试着挡挡看。”秦国相邦平静笑道。
芈宸一把推开,连退两步,迅速拉开距离,面容隐现悲凉:
“你我十年固交,豁出去,我再劝你一次。
“秦国历代相邦难有善终,商鞅、甘茂、范雎莫不如是。
“为甚?因为尔等太想立功!
“官场上,无非进退二字。
“你官位已经到顶,进无可进,那不退便是进。
“你是相邦,文官之首,武事亦要过问于你。
“秦国有甚好事发生,不论出于谁手,不都有你一份功劳?
“功过从来结伴而行,大功伴随的就是大过。
“你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需知无过便是功!
“蔡泽如此做,受封纲成君,以君爵离任相邦,现在还常去教太子。
“蔡泽只是太子诸多师者之一,你是太子唯一师长,你比他处境要好的多。
“他做得到,你做不到吗?”
吕不韦后退三步,对着芈宸拱手下拜,转身离去。
他做得到。
他不想做。
中原五城之首的咸阳,是天下最繁华之地。
未带面具的白无瑕陪着大父白起,在街头巷尾间悠闲漫步。
被关了七年有余的白起戴着一顶斗笠,透过那层薄薄黑幕望着街边酒肆楼台,听着吆喝叫卖。
“那竖子真是不安分啊。”白起有感而发:“让郑国治水,呵。”
白起收到了嬴成蟜的亲笔信。
公子成蟜请他约束麃公、蒙骜、王陵、王龁这四个老将,不要当治水修渠的阻力。
四老将近有秦国四公之号,代表着秦国军武势力。
白起压住四老将,再让四老将压住秦国诸多武将,那治水修渠在臣这一群体的最大阻力便可忽略不计了。
街道两侧各有一个卖水果的小贩。
他们坐着简单打造的板凳,身前是和板凳出自同一木工之手的简单木桌,桌案上是他们贩卖的商品。
他们正好相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白起左侧小贩,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中间是一颗和其大拇指差不多大的猕猴桃。
他高举右手,晃着喊: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