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客不是蠢笨之人,闻言面色大变。
荀况的话外之音,分明是在说他的主君想要篡位!
这可是夷三族的事!
虽然荀况说的有些隐晦,但要是传出去,他主君依然可能遭遇不测。
门客正要护理力争,荀况已是摆摆手,让人赶他出去了。
不理门客挣扎怒吼,荀况重新拿起笔,摇摇头:
“春申君还是不够伪啊……要论贤德,哪里比得上公子成蟜呢?
“平原已死,信陵失信,现在连春申也坐不住了,天下贤名将尽归于公子成蟜一人。
“就是不知,此子能伪多久……”
齐王建十六年,十二月,二日。
齐国,临淄。
稷下学宫,嬴成蟜的屋舍的庭院中。
魏牟和嬴成蟜在石凳上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个花岗岩所做石桌。
嬴成蟜面有苦意:
“可是魏牟子认为小子才识浅薄,不足以担任稷下学宫祭酒之位,所以才要离开稷下学宫吗?”
少年没有想到。
他做稷下学宫祭酒还没有两月,竟然就有子来请辞。
旁边侍立的呼与魏牟同为公孙龙门下弟子,二人关系匪浅。
当下凑上一步,暂不理礼仪规范,出言劝阻:
“魏牟子为何执意要走,难道还在因为师长的离世而记恨嬴子吗?”
魏牟斜一眼面有急色的呼,轻哼一声:
“还是如此蠢笨。”
他自指心口,说道:
“难道我魏牟在尔等心中,就是一个心胸狭隘到插不进一根针的人吗?
“稷下学宫来去自由。
“我若是有意见,哪里会来和嬴子请辞呢?
“我若是有意见,为何不在嬴子刚刚接任祭酒的时候请辞呢?
“我此番,不过是想遵从自己的心罢了。
“只是我这一走,稷下学宫再无人言庄子之学。
“今来见祭酒。
“一是请辞。
“二是想以庄子之学与祭酒论辩。
“望祭酒能知庄子,将其学说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