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战场归来,先是跟着安平君田单血战狄邑,后又亲耳听着那如同敲在人心的鼓声一遍又一遍进攻聊城,最后得知安平君的死讯。
他和他的兄弟们出生入死,安平君葬安平,难道是为了王在秦人面前卑躬屈膝吗?
他抓起大戟重重砸在地上,火星四溅:
“敢问王上!
“我等是为国家立王,还是为王上你立王?”
齐王建怒气不减:
“自然是为国家立王。
“此与你拦着嬴子有何关系?还不速速让开?”
司马官路寻提起大戟,横举于拉车的五匹骏马前:
“既然是为国家立王,那王上为何要将齐国之王的马车,让给一个秦人坐呢?”
太史胜大怒,提步上前,抡起巴掌就要扇路寻:
“你不过是个守门的小官,怎敢对王上不敬?”
齐王建横臂拦住舅,心不甘情不愿得对司马官道:
“你说的有理。”
然后,一脸不好意思地请坐在王车上的嬴子下马车,言称自己不是。
嬴成蟜下王车,看了司马官一眼。
若不是此刻火烧眉睫,急于归秦,他一定会和这个勇士聊几句。
嬴成蟜对齐王建说是自己考虑不周,安抚着齐王建情绪,等着呼去赶车过来。
一把大戟,“当”的一声杵在嬴成蟜身前。
齐王建扬眉怒喝:
“你又要作甚!”
司马官路寻神情严峻:
“嬴子可是要归秦?”
嬴成蟜点点头:
“不错,足下这也要管吗?”
“我贱命一条,哪里管得了嬴子的事。”路寻仰头看一眼高大的稷下学宫,道:“只是想提醒嬴子一句,走之前,请先指定何人为稷下学宫祭酒。”
“嬴子只是归家探望,还要回来的!你多嘴个甚!”太史胜不爽。
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想留下祭酒这个诱饵,吸引嬴成蟜来齐——他不愿嬴成蟜一去不回。
“多谢提醒。”嬴成蟜拱手,对着司马官微微俯身:“此乃应有之理,这又是我疏忽了。”
少年低头沉吟片刻,道:
“鲁仲连子,可为祭酒。”
鲁仲连子……司马官路寻脸色立刻好看不少,执戟欠身,连口气都软化了下来:
“无礼之处,请嬴子见谅。”
嬴成蟜还礼:
“没有无礼,何谈谅也。”
鲁仲连是自己人。
且在田单死后,短暂接手过齐国大军,在齐军中名望不低。
其学识也足够为祭酒。
或许会有少数几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