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西、北的四个秦王宫都要安全。
但即便如此,依旧有刺客不分昼夜,连番不断入内行刺,可见秦国武将之猖狂。
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十一日,吕不韦受伤了。
十二日,许久没有露面,隐隐有病重将薨传闻的秦王子楚召开大朝会。
中宫,信宫,前殿。
相邦吕不韦负伤出席,坐于最前,胸膛上有血迹的白色绷带极为显眼。
满面红光,精神极佳的秦王子楚身穿玄鸟冕服,坐在王位上,雷霆震怒:
“今日相邦能被刺客刺伤,来日寡人是不是会被刺客刺杀啊?啊!”
秦王子楚霍然起身,怒发冲冠,瞪着台下武将们咆哮道:
“查!彻查!查到底!”
目光挪到廷尉身上,大喝道:
“华阳不飞!”
廷尉起身,低头应道:
“臣在。”
“寡人给你七日,此事必须有一个结果!无论这些刺客背后是谁,一经查出,皆按秦律行事!”
华阳不飞大惊,没有失色已是他最大的努力。
按秦律行事,杀人者死,指使人杀人的人更要死!
老廷尉立刻感到背后武将们的目光要把他烧化了,嘴唇蠕动着不敢应声,视线不住往为秦国太后的妹妹身上瞥。
华阳太后芈不鸣低眉敛目,心甘情愿在秦王子楚身影之下,附和道:
“事涉王上安危,该从重才是。”
朝堂武将们尽皆变了脸色。
死刑再从重,那不就是族刑?
不怕死的秦将有。
不怕全家跟着自己一起死的秦将……这是人?
妹已开口,王在逼视。
老廷尉额头淌汗,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平白无故趟进了最浑的浑水。
弯着腰,低着头,无奈地应了个“唯”字。
“文信侯。”秦王子楚声音放轻:“此案因你而起,你与廷尉一起,可好?”
吕不韦起身应声,称谢。
秦王子楚“嗯”了一声,拉起身前长子:
“没有文信侯,就没有寡人。
“没有寡人,就没有太子。
“太子可称文信侯一声仲父。”
太子政面色如常,呼吸有些急促。
背在身后的拳头捏紧,轻声唤道:
“仲父。”
一句称呼,震碎了朝堂。
储君称臣为父。
自有秦国以来,便是独揽大权的商君,不为秦君猜忌的严君,也没有过如此殊荣。
不理群臣情绪,秦王子楚按坐长子,自己正坐在草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