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上是廷尉府的二把手廷尉正,但实质上已经是廷尉府一把手,还是一言堂的一把手。
实权已至九卿的他可不和嫪毐一样,满脑子都是玩女人,装都装不像。
见主君批阅竹简不言语,赵底心知该自己说话了。
上前一步,沉声道:
“不知实情的百姓热闹,识字者确是不敢妄动。
“偶有言及主君以书谋权者,廷尉府也都盯上了,随时可以缉拿,押入囹圄。”
“啪嗒”一声响,吕不韦摔笔在案。
嫪毐嘴还在大咧着,笑声却停了,像是一个张大嘴巴的蛤蟆。
“谁给你的权力,监察百姓。”吕不韦面无表情。
言语落下,似乎击碎了主堂的四面墙壁,所有人连同竹简都暴露在寒冷室外。
赵底额头冒冷汗,素以为精明的头脑一片混乱,难以组织语言。
在廷尉府中一言九鼎的廷尉正大人言语呐呐:
“这……这……”
“隐宫女被杀,你廷尉府找不到凶手。百姓说几句话,你廷尉府就要缉拿下囹圄。”吕不韦胸膛如风箱起伏,声音冷的起冰碴:“你说嫪毐装不像,你倒是装的像一点!”
“噗通”一声,赵底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哗啦”又一声,几摞竹简被碰倒。
余人大气不敢出。
屋中,可清晰听闻吕不韦因愤怒而粗重的鼻息音:
“滚下去,全撤了!要让人说话!”
“唯!”赵底应声,逃命一般跑了出去。
坐着平复心情好一会,吕不韦重新拿起毛笔,未落笔先道语:
“姚贾。”
眉毛粗重如两摊墨渍的男人躬身应道:
“在。”
“《吕氏春秋》可背熟了?”
“背熟了。”
“若有人与你理论,你可能胜之?”
“可。”
“若此人是长安君呢?”
一脸自信的姚贾眉头蹙起,两摊墨渍成了一摊:
“长安君论辩公孙龙子,虽败犹荣,以形名之学得嬴子之名。
“贾去稷下学宫听过嬴子授课,嬴子是唯一一个能让知识活过来的子。
“与嬴子论辩,贾只能说可以一试,胜负未知。”
听到这话的李斯没忍住,瞥了一眼这个很是陌生的同僚。
[胜负未知???]
[癞蛤蟆吞天,口气这么大?]
李斯的职责是监管治水,常年在关中郑国身边,不常在吕不韦左右。
“顿弱,你呢?”吕不韦头不抬地问道。
站在姚贾身边,矮姚贾一头的胖人一拍肚子:
“弱腹中墨水足以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