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半点。
他对于白马不能感同身受有些遗憾,但这又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谈性衰减,道出早就为自己前世种种准备好的结尾语:
“我所说的生活,不是神灵生活,而是百姓生活。
“两千年后,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会过上我说的生活。”
“竟会如此吗?”白马面上大为惊诧,内心将某竖子的想象力又提升一个高度。
[让那些贱民过上神灵的生活?这竖子还真敢想啊!]暗嘲之余,白家大公子内心开始有烦躁浮上:[半个多时辰了,人呢!]
“君侯来的那个世界,人人都能过上这等好日子吗?”白马一副入戏过深的样子,顺着嬴成蟜的话往下说:“马要是能去那个世界就好了,君侯再给马说说那个世界吧。”
白家。
黄铜兽首门环撞击声穿透天际,檐角鸱吻在大日下狰狞可怖,欲择人而噬。
“白凡!”西桃挥袖扫落案上错金银博山炉,香灰溅上白凡玄色深衣,蜿蜒如垂死小蛇:“我儿将亡!你在作甚!”
“马儿不会有事。”白家家主白凡冷静到近乎冷血的境地,就好像妻子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
椅上的他以指尖摩挲扶手上的白虎噬月雕纹,檀木包浆被磨得发亮:
“一整个巴蜀楼台都被成蟜宫的郎官控制。
“嬴成蟜这竖子真要杀马儿,不会给马儿开窗求救的机会。
“这竖子是在逼我出面,在逼我白家从棋盘外进到棋盘里。
“竖子妄想!”
这段时间,白家近乎一切对外事务都是由白马负责。
从白家一系官员的升迁,到施强恩予成蟜宫宦官、宫女,再到亲身面见王上陈说长安君欲谋反。
这既是在培养白马,亦是为白家留有余地。
真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白马虽然是白家下一任家主,但终究只是下一任。
下一任家主就不是家主,还代表不了白家,不是吗?
利,白家要。
风险,白家不冒。
白凡眼中闪着狠辣、精明的强光,倒映着妻子散乱鬓发间摇晃的朱雀衔环钗:
“父亲已经入宫了。
“上一次这竖子出动郎官砸了相邦府,是为了给王上出气,王上不好收其兵。
“这一次,其公然调兵围巴蜀楼台,扬言杀人,自找死路!
“自商鞅那个贼人变法后,贵族间严禁械斗。
“时人大多已经忘记了,我们孟西白三大族在草滩刑场留下的七百颗人头,忘记了那日猩红地位渭水。
“在此相、王争斗焦灼之际,王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立威时机。
“以亲弟新血,提醒我们这些贵族旧的规矩,再好不过。”
西桃知道夫君分析的是对的,但她就是静不下心。
“万一呢!”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朱雀钗尾羽,金丝刮破指腹:“万一那竖子犯了狂疾,就要杀我儿呢!”
“没有万一。”白凡在太师椅上坐的四平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