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六章:白公,你孙子该死,你同不同意?(1 / 7)

    在这象征着秦国最高权力圈的大朝会上,白甲听到秦王政的问话,并没有太大感觉。

    秦王和秦王是不同的。

    眼下的秦王政,对秦国的掌控力还不如近百年来最昏庸的秦孝文王。

    死了亲孙子的白甲内心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在全力冷静中,他缓缓站起身,自以前上朝从没有过的椅子上站起。

    十来年过去。

    朝堂变旧人换新,就连上朝的姿势都从正坐变成坐在这个叫椅子的新物件上。

    这椅子,也是那个该死的竖子发明!

    他竟然当真敢杀我孙!

    “王上。”白甲颤颤巍巍拱手,几度欲语,几度哽咽,脑海中满是孙子的音容笑貌。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好受。

    沉浸在悲痛中的白家老家主从没想过,他这一生因一己喜恶让多少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又让多少黑发人再也变不成白发人。

    那些贱民、奴隶,哪里能和他孙子相比呢?

    “长安君在巴蜀楼台杀我孙白马,按刑律,杀人者死,论罪当斩啊!”老人流下浑浊的眼泪,悲嚎声响彻大殿,伤痛欲绝。

    好些老秦臣都红了眼眶,褶皱的眼皮一眨就蕴满了泪水。

    感情会感染。

    白甲的真情实感让这些老人联想到,若是家中最疼爱的小辈被人当街杀害,他们也会痛不欲生吧。

    本就决意重惩长安君的他们更加坚定心中所想,如此狂妄竖子,绝不能存!

    今日能杀白家白马,明日又会杀谁?

    正值壮年的少府司空马起身,拱手:

    “请诛贼子!”

    满头黑发的廷尉正赵底起身,拱手:

    “乱我大秦法纪,就是动摇我大秦根基,当斩!”

    三月前递补上来,二十七岁的治粟内史丞姚贾起身,拱手:

    “法令不执不足以正视听,请王上依律惩处长安君。”

    告病许久,缺离数次大朝会的廷尉华阳不飞拄着膝盖站起,抬手摸着白发掩藏的伤疤,低骂了一声“竖子”,苍音击穿殿宇:

    “我才是廷尉!尔等论甚秦律?懂个甚啊!”

    第二次争执开始了,三朝老臣四朝老臣开始陆陆续续站起。

    慷慨陈词,破口大骂,推搡动手。

    秦律……高台上,坐在王椅上的秦王政在心中默念,险些没笑出声来。

    秦国律令严苛,是指对黔首,对百姓。

    什么时候,秦律可以限制贵族了?

    高爵厚禄者,现在还有拿秦律当一回事的吗?

    少府监那被神灵句芒取走的五十一万七千金,不都是落入你们的府库了吗?没见有哪家哪户还上来啊。

    贱民不该拿,你们就该拿?

    这是借口!

    彻头彻尾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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