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七十四章:定海锁国,荀子之忧(3 / 5)

p;“我说的虚静,是为了明白礼义、看清事理。

    “而不是像老子教的道学一样,只知道坐着发呆!”

    浮丘伯的笔尖在竹简上顿了顿,墨汁晕开一小片。

    他抬头,看见师长眼中闪过的锐利光芒,与年轻时别无二致。

    道学,是荀子批判最深的学说,之一。

    讲学结束,弟子们三三两两离开讲堂。

    自秦国暂归的浮丘伯留下来,整理散落的竹简,将这些无价之宝按顺序捆好。

    少顷,他抱着竹简走出讲堂。

    正看见师长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西沉的太阳出神。

    初夏晚风掠过,几片银杏叶在枝头舞动身姿。

    浮丘伯轻手轻脚,走回屋内,取了一件厚布衣,又回到院中。

    “师长,天凉了,加件衣服吧。”他将衣服披在荀子肩上,手指触到老师瘦削的肩骨,不由心中一酸。

    师长过了七旬,虽然精神矍铄,但身体明显不如从前了。

    荀子似乎没有察觉,目光依然停留在远方的落日上。

    浮丘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夕阳将师长的白发染成金色。

    “伯啊,”荀子突然开口,声音比讲堂上更加沙哑:“你以为,李斯、韩非,这两个人怎么样啊?”

    浮丘伯一怔,没想到对他这次回来目的一直避而不谈的师长,今日会突然提起两位师弟。

    他离开秦国的时候,李斯已经成为了廷尉正,廷尉府名义二把手实际一把手,深受秦王政重用。

    韩非……听说是因为口吃不受韩王待见。但,韩师弟的文章已在各国流传,名气越发响亮。

    “李斯聪明机敏,韩非思想深刻。”浮丘伯谨慎地回答,将竹简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荀子摇摇头,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大弟子,极像他讨厌的道学弟子的大弟子:

    “伯,我很欢喜于你的转变,你不再想着避世,学会了人间的术。

    “但这术,今日就不要用了。

    “聪明,深刻,这都是表面。

    “我问的,是他们学问的根本,是他们性情的本质。”

    浮丘伯抿了抿嘴,知道老师要的不是客套话。

    他回忆着两位师弟,主要是李斯,毕竟他在秦国几乎天天见到。

    沉思片刻,缓缓道来:

    “李师弟的学问,太看重‘权势’,轻视‘礼义’。”

    荀子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示意他继续。

    得到师长鼓励的浮丘伯眼前浮现出那个言辞犀利的师弟形象,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当年在稷下学宫时,他嘴上总说‘要效法当代的君王’,却把商鞅、申不害那套权术奉为至宝。

    “师长讲‘礼是法的根本’,他却只记住‘法是治国的开端’。

    “他性子急,能言善辩,每次讨论政事,都说‘怎么方便治国就怎么来,不用管古代那一套’。

    “这已经完全违背了师长‘效法先王’的教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