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颜一脸礼貌地笑,纤细手指指着嬴成蟜茶盏上的那一点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的红印:“男女授受不亲,你为什么如此轻贱自己呢?”
嬴成蟜:“……”
“她不知礼,你也不知吗?”
知书达理的齐公主不为楚女的蛮夷而生气,为嬴子的不作为而生气。
她今日没心情听课,道了一声拜别,礼数周到地离开了李一宫。
空荡荡的前堂,只有嬴成蟜一人独坐。
“女人真难搞啊。”嬴成蟜三根手指抓住茶盏,举至齐眉:“可惜,我还是太小了。等我过几年神功大成,多搞几次就不难了,和老秦贵族一样。”
————
王氏府邸。
宴会正酣。
参加者都是老秦贵族。
这是老秦贵族第一次在此举办宴会,往后十几年就成为了常态。
老秦贵族的唯一领导者王宽坐在上首,一个人。
铜管舞。
优伶戏。
常态的节目过去之后,王宽挥退表演者。
他打眼一瞧,宾客桌案上的美酒佳肴都没怎么动过。
方才言笑晏晏、觥筹交错的画面,都是虚拟的热闹。
新法将执行,老秦贵族不再是砧板上的鱼肉,但这是对上楚系。
对王上呢?
对下一任王上呢?
老秦贵族先有七族灭,后有十七人死,由不得众人不心慌。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老秦贵族不是家主,就是能代表各自氏族的重要人物。
他们齐聚在此,于此时看着他们的代表。
王宽。
从率先发难廷尉府,为老秦贵族试探前路。
到警示老秦贵族不署名,避免积尸两阙。
再到朝上与楚系针锋相对,维护老秦贵族利益。
王宽一步一步带着王家顶替孟西白,成为老秦贵族第一氏族。
其中艰辛,压力,只有王宽自己才能全部领会。
他巡视宴上众人,心中想的却是秦国二君。
若没有长安君平叛白家。
若没有秦王政杀了孟、西两代家主。
他有再多心计,也走不到这一步。
他是幸运的,遇到两个杀伐果断的秦君。
若想要继续保持这份幸运,就要极力避免成为两代秦君杀伐果断的证明。
好在,两代秦君杀人都是有规矩的,而且很愿意将这规矩示下。
好在他有一个好儿子王绾,与王上为友,与长安君相熟。
在他人对二君表现出来的态度仍在怀疑时,他王宽可以从儿子王绾口中了解二君,侧面验证。
他现在,很了解二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