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将铁锹铲入石板缝隙，按了几下把柄，见青石板松动，丢掉铁锹，弯腰，两手抓住青石板晃了晃，之后轻轻松松就将青石板给抱起放到了一旁。

“秋雁！”洛清欢的眸子更亮了，“这石板得有二百斤吧？”

“奴婢不知。”秋雁微微有些窘，怯怯看了眼洛清欢，捡起地上的铁锹，一边挖坑一边道，“奴婢这样会不会吓到小姐？”

“怎么会？”

她欢喜还来不及呢。她挑了一棵长势最好的桃树，吃力的挪了起来。

眼角余光发现这情况的秋雁慌得赶忙丢掉了铁锹，小跑着过去，“小姐您放着，奴婢来就行。”

她轻巧的提起桃树，迟疑了一下，才怯怯问道，“小姐，在木坊三小姐有没有欺负您？”

话才出口，她就急急解释道，“奴婢不是说三小姐不好，奴婢是说三小姐学习刻印有好些年了，小姐您今日才刚开始学，就算比她差……不不不，奴婢不是说小姐比三小姐差……”

秋雁越说越说不清楚，急的小脸涨红。

这模样，有一点点像白筝。

洛清欢心口微滞，唇角不觉扬起，截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就算有人把我与三小姐比，笑话我，也不要放在心上，是吗？”

秋雁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奴婢就是这个意思。”

“放心，没人能欺负得了我。”她看向秋雁沁着薄薄汗珠的小脸，“我也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小姐。”秋雁鼻子酸了。

“好了，”洛清欢伸手扶住被秋雁放到坑边的桃树，“再挖两下。”

“嗯。”秋雁用力应着，挥动铁锹，将坑又挖深了一尺，小心翼翼的种下这棵桃树，填土，浇水。

之后两人一个挖坑，搬树，填土，浇水，一个只是扶着树，什么都不干。

可饶是如此，或许是因为脸上伤口根本没有医治的缘故，或许是因为昨晚伤口又沾了水，或许是因为今日的风吹日晒，洛清欢的小脸微微肿了起来，有的伤口还渗出了血水，脓水。

“小姐，你的脸……”

正拿袖子抹汗的秋雁僵住，圆碌碌的大眼睛里不是惊恐而是疼惜，“疼吗？奴婢又说傻话，怎么会……”

“嘘！”

洛清欢竖起手指轻嘘了一声，眸中闪过一抹玩味，扶着桃树垂下眼眸，“继续。”

“嗯。”秋雁继续填土。

才填了两铁锹，就听有脚步声，许许多多的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