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欢以为自己喊的很大声,实际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看着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大汗淋漓的洛清欢,枕月完全慌了神,“奴婢这就去找大夫!不,找太医!”
她起身就要向外跑,被枕秋一把拽住,“太医不可靠!你听!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枕月侧耳细听,便听到细微的、刺耳的如指甲在墙上摩擦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
“红纱娘。”
一个清冷的声音裹挟着怒意响起。
话音落,浑身透着寒意的云幽已从枕月、枕秋身旁掠过,停在洛清欢身边,弯腰,将她从地上抱起,“出去!”
枕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被枕秋拽着出了寝殿。
云幽将怀中的人儿轻轻放到榻上,净手,取出随身的针囊打开,取出银针扎在了洛清欢耳后,熟练的封了她的听觉。
“苍术半钱,乌药一钱……”
他快速的报了一个方子,“三碗水,药滚了之后,就先送来一碗。”
说完,云幽垂眸看向榻上的女子,女子脸色苍白,眉头依旧紧蹙。
“对不起,我来晚了。”
云幽有些愧疚,他将女子的头抬起放到自己腿上,一边轻轻为她按揉着太阳穴,一边细声道,“知道乌头不简单,我该第一时间过来的。”
此刻他言语温柔,哪还有刚刚进来时的冷意。
他原本计划等药馆的那十位大夫服下药之后就走人,谁知十人吃下药后一刻钟就有了反应。
有人脸色赤红,浑身滚烫仿若着了火,有人脸色惨白,浑身冰凉,仿若刚从冷水中捞出来,有人呕吐不止,有人抽搐不止……
十个人十种状况各不相同。
他又为十人一一诊脉,才发现十人除了焚心之毒外,每人都还中了一种毒。这种毒与焚心在每个人身体中达到一种奇异的平衡,而且都表现出中了焚心的症状。
他为他们解了焚心之毒,便打破了这种平衡,导致他们身体中的另一种毒素开始蔓延。
他与苏掌柜不得不对他们进行急救,等这一番忙碌下来,便已是这个时辰。
“公子,药!”
木五从暗处现身,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特有的药香味瞬间在大殿弥漫开来。
云幽停手,见自己腿上的人儿蹙着的眉头已展开,手在她后背一撑,让她半坐起靠在自己怀中,这才伸手去接木五递来的碗。
“外边的红纱娘不好处理?”
他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吩咐他们去处理那些红纱娘了,可此刻,他还是能听到那些刺耳的虫鸣声。
“对啊,也不知道那秃头从哪找来那么多的红纱娘,那虫子有的藏在草丛里,有的藏在树上,有的藏在瓦片下,药也没法用,紫电也不吃,非得一只一只的抓。”
木五有些头痛。
他们不但得一只只的去找虫子,还得时刻躲避宫中巡逻的侍卫、经过的内侍、宫婢。
而且他觉得那秃头就是故意的,今晚在这边巡逻的侍卫尤其的多。
“不好抓也要抓。”
丢下这句话,云幽便不再理会木五,专心给洛清欢喂药。
一碗药喂下,云幽将洛清欢轻轻放到枕头上,又取了锦被为她盖上,才起身,木三便从暗处现身。
“公子!有个小和尚去了药馆,送了三只知知鸟,说是东门寺欠郡主的。”
云幽眸色一亮,“知知鸟呢?”
“就在外边的笼子里。”
“快将它们放飞。”
知知鸟个头并不大,像麻雀一样大小,笼门一打开,三只知知鸟争前恐后的便没入了夜色里。
只是它们并没有飞走,眨眼功夫,一只一头扎进了草丛里,一只飞到了树梢上,一只落在了鱼鳞般的屋顶上。
“这鸟竟然吃红纱娘?”四处正抓红纱娘的木五瞬间发现了这三个好帮手,“没想到东门寺的小和尚这么厉害,知道咱们正需要知知鸟。”
“什么小和尚,那是圣僧,最擅长卜卦。”
云幽凝眸望着捕食红纱娘的知知鸟,看来他是知道了东门寺方丈做下的好事,所以用心找来了这三只知知鸟。
红纱娘是纺织娘中的异类,叫声格外的嘈杂、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