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有一口古井,井边坐着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正用木勺舀起井水,缓缓倒入身前的丹炉。
丹炉是普通的凡铁所制,可炉中燃烧的火焰却泛着七彩光芒,与秦朗的混沌丹火极为相似。
“这是第一世迷局?”秦朗压低声音,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他注意到老者的动作很奇怪,木勺舀起的井水明明是空的,倒入丹炉时却能听到“哗啦”的水声,炉中的火焰也会随之暴涨。
老者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缓缓转过头。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眼中竟映着黑渊谷的景象:仙草田、琉璃宫殿、废墟、戈壁……如同走马灯般循环播放。
“你们来了。”老者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想离开残界,需帮我炼出‘忘忧丹’。”
他抬手一挥,三份药材出现在石桌上:一株枯萎的“忆忧草”,一块布满裂痕的“绝情石”,一碗泛着黑芒的“执念水”。
“这三种药材,需用‘无妄火’炼制,可我守了这口井三千年,始终没能找到无妄火。”
秦朗皱眉,这三种药材都是传说中的“禁忌药材”。
忆忧草能勾起修士最痛苦的记忆,绝情石会吞噬修士的情感,执念水则会放大修士的执念,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而无妄火,更是只存在于古籍记载中,据说需修士摒弃所有杂念,用纯粹的本心凝聚而成。
“我来试试。”秦朗上前一步,将药材收入丹仙鼎。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丹田中的丹道本源阵缓缓运转,混沌丹火渐渐褪去七彩光芒,变成一道纯净的白色火焰。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凝聚无妄火,过程比想象中更艰难。
忆忧草刚入炉,秦朗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丹王谷被邪修攻破的景象:药老倒在血泊中,李青的手臂被邪修斩断,云儿的冰凤凰武魂黯淡无光……痛苦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混沌丹火剧烈波动,险些熄灭。
“守住本心!”唐心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创世灯的金色光芒笼罩住秦朗,“这些都是幻象,是药材中的力量在干扰你!”
秦朗猛地回过神,运转丹道本源之力压制记忆,无妄火重新稳定下来。
他将绝情石投入炉中,体内的情感瞬间被抽离,对云儿的牵挂、对唐心然的信任、对仙界的责任感……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一股冰冷的力量,冲击着他的丹魂。
这一次,秦朗没有抗拒。
他想起丹尘子说过的话:“丹道的真谛不是摒弃情感,而是掌控情感。”
他任由情感在体内流动,却用丹道本源之力将其与无妄火隔绝,让火焰始终保持纯粹。
最后,他将执念水倒入炉中。
一股强烈的执念涌上心头。
对变强的执念、对守护仙界的执念、对找到所有丹道本源的执念……这些执念化作一道道黑色的丝线,缠绕在无妄火上,试图将火焰染黑。
秦朗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将自己的执念与丹道本源融合,化作一道七彩光刃,斩断了黑色丝线。
同时,他将无妄火的温度提升到极致,炉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声,一枚通体洁白的丹药缓缓升起,正是忘忧丹。
老者看着丹药,浑浊的眼睛中流出两行泪水:“三千年了,我终于炼出了忘忧丹……谢谢你,年轻人。”
他抬手一挥,庭院开始消散,五人重新回到黑渊谷深处,可周遭的景象却又发生了变化。
地面上的黑色裂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金色的纹路,纹路中流淌着精纯的仙力。
“第一世迷局已解,接下来是第二世。”老者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第二世迷局,需你们找回‘丢失的规则’。”
话音刚落,五人脚下的金色纹路突然亮起,形成一道巨大的阵法。
阵法中浮现出无数道透明的身影,他们都是古修士,有的在打坐修炼,有的在炼制丹药,有的在与邪修战斗。
可奇怪的是,这些古修士的动作都很僵硬,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这些古修士的动作……没有遵循仙界的规则。”唐心然惊讶地说道,“你看,那位修士在炼制丹药时,没有按照丹道规则控制火焰温度,却能炼出极品丹药;那位修士在战斗时,没有运转仙力,却能发出比金仙后期更强的攻击!”
秦朗仔细观察,发现这些古修士的体内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黑色雾气。
与邪修体内的邪气不同,这股雾气更像是一种被扭曲的规则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