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污鼻涕,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充满恐惧的呜咽:“疼……疼……走开……大鸟坏……”
剧烈的挣扎和恐惧的消耗,让本就虚弱的敕乐雪上加霜。胃里传来一阵阵强烈的、令人头晕眼花的空虚感。
一股饥饿感传来,从被狮妖叼走,到被丢弃在这荒野,他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之前一直处于濒死昏迷或极度的痛苦中,饥饿感被掩盖。
此刻,剧痛的刺激和短暂的清醒,虽然只是孩童般的,反而让这最原始的生理需求猛烈地爆发出来。
他停止了徒劳的挥舞,蜷缩在冰冷的碎石地上,身体因疼痛和饥饿而剧烈地颤抖。
空洞的眼睛不再看那只盘旋着、等待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秃鹫,而是茫然地落在自己流血的小腿上。
那新鲜的、温热的血液气味,混合着伤口传来的痛楚,却诡异地勾动了他胃里更疯狂的饥饿痉挛。
一个极其荒诞、却又符合他现在混沌心智的念头冒了出来。 饿…… 血……是热的…… 肉……可以吃?
敕乐那茫然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饥饿野兽般的渴望光芒。
他盯着自己流血的小腿伤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低吼。他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露出了沾染着泥土和血丝的牙齿,身体本能地向前倾了倾,似乎真的想……咬向自己流血的伤口!
就在这时,那只盘旋的秃鹫,似乎认定他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再次发出贪婪的嘶鸣,调整角度,准备发动最后的、致命的啄击——目标,正是敕乐因蜷缩而暴露出的后颈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