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Anna，杜玥面色平静，掀不起一丝波澜，两人就在电线杆旁边大眼瞪小眼，连找个地方都懒得。

“你找我有什么事？”

Anna眨眨眼:“罗氏破产了。”

“所以呢？”杜玥面无表情。

女人的冷漠使得Anna在她脸上凝视良久，掐灭摇头，长长叹了口气:“你就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吗？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激起杜玥的兴趣，她歪着头看身边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识趣很聪明的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她和Anna唯一的交集，在五年前，盛凌风带她住进Anna家的时候，这之后，她们再也没联系过。

Anna吃了瘪，扁扁嘴，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往下踢，声音闷闷的:“欠了债，活不下去了，所以逃到这里来，希望你能接济一下我咯。”

杜玥挑眉，不以为然，目光不加掩饰地在人身上流连，语气诚恳:“以你的姿色，不可能活不下去。”

她不认为Anna是个高风亮节的人，否则不会嫁给一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人。

Anna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睁着一双水眸，似怒非怒瞪杜玥:“有你这么劝人做坏事的吗？”

杜玥眨眨眼，没接话。

爬老男人的床这种事，确实不怎么好，她只是好奇，一向不把这种事当成事的Anna，怎么会放弃走这条捷径？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Anna好似通过这双浅褐色的瞳孔读懂杜玥心中所想，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淡淡垂下，在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一片阴影。

“由奢入俭难啊，这几年都是我玩小鲜肉，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我怎么受得了？”

“好吧。”杜玥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拿出手机，给Anna转了一万块钱。

她并不是一个有多心善的人，只是她和Anna并没有过节，人家又找到了她，恰好她不缺钱。

“我只给你这么多，接下来你可以自己找份工作。”

Anna眼珠子一转，笑得分外甜美:“谢谢杜玥姐啦！”

杜玥点头:“你快走吧，我也要回去睡了。”

——

Anna离开以后，杜玥靠在那根电线杆上，懒洋洋抽了一根烟。

掐灭摇头，准备回去之际，余光不经意瞥到红色风衣一角。

她轻轻眯着眸子，转过头，盯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出来吗？”她轻声问。

没人应她。

好吧。

杜玥撇撇嘴，双手插兜，懒洋洋回到小区，进电梯，开门，睡觉，一气呵成。

接下来两天过得很美好，程霄那天晚上赚了五百块钱，只要他们省着点花，过一星期都没问题，无奈杜玥花钱太过大手大脚，他们过了两天幸福生活，手里只剩下十块不到。

程霄笑得很无奈:“没关系，晚上我再去酒吧唱歌。”

杜玥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肉，说:“我们一起去。”

摄像头津津有味记录这温馨的一刻，摄影师感动到抹泪。他跟拍这两个人这么久，终于有可以炒绯闻的镜头了！

然，温馨时刻没持续多久，他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来自导演的:“立刻关掉摄像头！让程霄和杜玥看群里消息！”

导演很少用这样严厉的语气，摄影师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连忙照做。

杜玥狐疑地打开手机，眉心一跳，竟然有99+消息，群里这是炸锅了？

“清铃死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

“好恐怖！清铃的脸被毁容了……”

一条条类似的消息刷屏，杜玥眼皮子直跳，饶是她曾刀尖舔血，也忍不住心底发怵，抬头看程霄，默默问:“真的？”

她显然有些接受不了。

那姑娘昨天还来蹭饭了，像往常一样和程霄腻在房间里云雨，怎么会突然这样？

程霄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的光反射在他脸上，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发白:“导演也这么说，应该……真的。”

杜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找到导演的联系方式，发送消息过去:“我们需要怎么做？”

导演秒回:“我已经报警了，你知会程霄一声，呆在原地别动，等会儿会有警察带你们过去询问，别怕，所有人都会被带过去，没事的。”

这段话他看来已经复制粘贴很多遍。

杜玥把屏幕侧向程霄的方向。

程霄木木地“嗯”了一声，双目失神，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