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风瞅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哭笑不得,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幕呢?他强行按捺住想在那脸颊上掐一把的冲动,估计掐了,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他顺着杜玥的毛,低低地问:“你们谈了什么?”
杜玥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靠在盛凌风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发出惬意的声音:“他想让我原谅他姐姐。”
盛凌风动作一顿,低头看怀里的人,眸色晦暗不明。
其实,他也不知道婚礼那天发生了什么。
洗手间的摄像头莫名联上了前厅的播放器,然后所有人都看到,苏盈盈打了杜玥一巴掌,恶毒得像个张牙舞爪的巫婆,当时苏父的脸就青了。
所有人都是杜玥利用的一环,包括他。
不过她不说,他也不会追根究底地问。
手指轻轻捏了一下杜玥的耳垂,然后盛凌风看到,那片薄薄的耳垂轻轻颤了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是为了惩戒似的,他又捏了一下,沉声说:“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可以做你的后盾,你没必要挨那一巴掌。”
杜玥懒懒地翻了个身,没有说话,窝进温暖的巢穴里,困意渐渐袭来,盛凌风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说话声像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
“夫人,小姐还是没有吃饭。”
佣人端着餐盘,脸色难堪。餐盘里食物很丰盛,新鲜的牛奶、今天才空运过来的水果、一些煎饼和一碗瘦肉粥,今天中午送到禁闭室门口,佣人下午准备去换餐盘的时候,结果却发现,里面的食物没动过。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天,也就是说,苏盈盈连续两天水食不进,再这样下去,她会活活饿死。
苏母保养极好的脸蛋上出现了一丝躁郁,连带着对佣人也没什么好脾气:“那就不要再管她!饿死她!”
佣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端着餐盘离开,苍老的面庞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她在苏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女佣,看着小姐长大,在心里早就把小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怎么忍心看着小姐饿死?
离开客厅后,女佣拿了几个苹果,再次回到禁闭室,一声一声地敲门。她不敢弄出太大声响,害怕引起楼下的苏母注意,又怕声音太小苏盈盈听不到,只能不停地敲着,连续敲了一分钟,终于,禁闭室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干嘛?!”
女佣心中一喜,连忙说:“小姐,是我。”
她将苹果小心翼翼地放到窗口上,道:“您别置气了,身子是自个儿的,饿坏了就没有了。”
禁闭室是一间十平米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墙壁上仅有一个十厘米的正方形小窗口透出一点点光亮,即便是白天,禁闭室里也昏暗的见不到人。
苏盈盈慢吞吞地走过来,她被关在这里半个月了,从关进来那一刻她就在闹,最开始骂人宣泄情绪,可禁闭室是单独的一层楼,她那些肮脏的话语只能给自己听,然后她开始摔盘子,每天吃过的餐盘一定摔个粉碎,谁知佣人竟然没一个搭理她,碎掉的盘子也不收拾,她还要担心踩到碎裂的瓷器划伤脚,气得牙痒痒,最后她选择绝食,没想到,两天过去了,苏父竟然一句话也没问过她,她的母亲除了今天早上看过她一次以后,就没来了。
她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昔日光彩靓丽的脸蛋充满颓废,苏盈盈的眼里没了光,眼底晕开一层又黑又重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像疯子。
女佣见了,忍不住流泪,苦苦劝说:“小姐啊,你好好待着,过一段时间不就能出来了吗?为什么要折腾自己啊?”
苏家的禁闭室,关到里面的人真心悔过之后才可以出来。这个“真心悔过”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反正你也不可能窥探别人的内心,苏父一般都是象征性地把人关进去两三天,被关的人自知犯了错,老老实实待在里面,谁像苏盈盈一样怕人不知道似的闹?苏父本来或许只是做做样子,被苏盈盈这么一刺激,他可能是真的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当然,这是他一个星期前的想法,苏盈盈闹了半个月,完全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他现在可能压根儿不想要这个女儿了。
苏盈盈垂下脑袋,一言不发,深深的绝望如潮水席卷而来,她被挟裹在其中,挣脱不得。
她从小就是娇养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以为她闹一闹,父母就会心疼,谁知道……
半个月来,苏父和苏母分别来看过她一次,这期间朝她这跑的最勤的,竟然是这个陈姓女佣。
苏盈盈的心一阵阵寒冷。
“陈姨。”说话间,不自觉带了些哭腔,“你帮帮我,好不好?”
女佣的心都要化了:“小姐啊,你说,只要我能帮到忙,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