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褪去,在天色将亮未亮之时,客栈之内的各个房间逐渐有了动静,南诏国的众人纷纷醒来,穿衣洗漱收拾行囊,准备重新出发。
耶律珍打着哈欠,半眯着眼走出房门,看见旁边谢芷瑶的陪嫁丫鬟在紧张地敲门叫早。
“怎的还没起?”耶律珍见不得那陪嫁丫鬟小心翼翼敲门的秀气模样,干脆自己上前敲门,同时小声嘟哝了几句,“敲这么轻给谁听啊?怕把门敲疼了?”
半响里头却没有动静,耶律珍换敲为拍,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气,“三皇兄,三皇嫂,该起床了,马上便要启程了!”
昨夜约摸子时左右,耶律珍被隔壁屋的动静吵醒,烦躁地将旁边的枕头一摔,仔细一辨认,只听得男人的粗重喘气声和女人的惊呼声。
耶律珍也知道自家皇兄的性子,两人独处一室会做什么,稍一动脑便会往那处想,她登时耳廓便红了,掀起布衾往头上一蒙,尽可能不去听隔壁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耶律珍发觉那边好像没了别的声响,她的心神渐渐宁静下来,这才重新有了睡意。
耶律珍在外头拍了好一会的门,里面都没有人应答,她觉得十分古怪,想了片刻后用手肘将门一撞,生生将门撞开。
屋门敞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正对着门的床榻上凌乱不堪,布衾有一半耷拉在地,往侧旁一看,窗子大开,冷风吹得它一下下撞在窗沿,隔一阵发出一声“咚”的声响。
耶律珍沉着脸走进去,左右看了看,也不见屋子里有人的身影。
耶律珍定了定心神,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出屋外,下楼去找耶律容的贴身侍卫。
走到楼梯口时,耶律珍忽听得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抬首一看,恰看得耶律容手拍着脑袋正往下头走来,像是还未完全睡醒,脸上尽是美梦被打搅的不满之意。
看着耶律容摇摇晃晃的身形,再一瞧他眼下的乌黑浮肿,耶律珍蹙了蹙眉,几步走上前,叫了他一声。
“三皇兄昨夜可是在楼上睡的?未曾回过房间吗?”耶律珍奇怪地问。
耶律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这下耶律珍语气中的疑惑之意更盛,“那……三皇嫂呢?昨夜歇在何处?”
对谢芷瑶的事,耶律容并没有那么上心,听到耶律珍这么问,也没多在意,只随口答了一句说她应是在二楼房中睡的。
耶律珍回想起昨夜听到的扰人声音,脸色白了一下,莫非才成婚不过几日,耶律容和谢芷瑶便开始各自偷、情了?但即便如此,这大清早的,谢芷瑶怎么不见了。
真是烦人,老是给人添麻烦,耶律珍在心里不快地骂了一句。
很快,谢芷瑶失踪的事便在众人之间传开了,一群人急哄哄起来,在客栈各处找她。
没有人想到谢芷瑶会被埋在雪地之中,若不是有人匆匆从地面上跑过之时不小心被绊了一跤,一抬头瞥见谢芷瑶的中衣衣料,惊觉这之下还有一个人,许谢芷瑶会长久沉寂于此。
意外发现此事的那人惊叫一声,慌慌张张跑回客栈里去复命。
耶律容沉着脸跟出来,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上,来到他说的那个地方,一眼便看见了惨白着脸躺在地上的谢芷瑶。
谢芷瑶发丝凌乱,只裹着一件就寝时穿的中衣,整个人因冻僵血色尽失,不消耶律容上前细看,都知她无疑早就没了性命。
耶律容额边青筋暴起,脸上的怒气不言而喻,当即便对手下人撒火气,质问道:“你们怎么守的夜!难道半分也没有察觉出不对吗?”
一众人大气不敢出,只能垂着头静静听他发火。
耶律容气得浑身发抖,“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抬进屋子里啊,难不成等天大亮之后给人看笑话吗?”
听到这话,他们这才敢行动,小心翼翼地将谢芷瑶的尸身抬起来,寒意从她身上直传到众人手心。
虽然耶律容从前对谢芷瑶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有过多的情分在,但再怎么说现在谢芷瑶是她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们身上还背负着和亲之名。
谢芷瑶刚一到南诏国便身亡这事若是传出去,不但对耶律容的名声有影响,明帝慕容恒许还会对南诏国发难,这对整个南诏国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耶律珍快步跟上耶律容,眉头深深地皱起,跟他说起昨夜听到的动静,“皇兄,故而我想会不会是有人潜入她屋中,行了苟且之事后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