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香料,卫徇指尖在茶杯中一点,用水渍将其化开。
浓烈的香气瞬间飘开,谢芷柔掩住口鼻,目光却始终落在他的动作上。
片刻,卫徇用布巾将手上擦拭干净。
“与先前的猜测并无出入,去见侯爷罢。”
萧楚晟目光如炬,每说一句话,卫徇都感觉他在盯着自己,实在有些坐不住了。
这话一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瞬间和缓了些。
“小爷我也……”
“小侯爷,你若是无事,今日就先回罢,说到底是侯爷的家私,恐怕他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说着,谢芷柔起身,一双眸子静静看着萧楚晟。
当着卫徇的面,萧楚晟自然应下这话,出了门便往另一个方向去。
“卫大人?”
见谢芷柔带着卫徇过来,虞善珩心下疑惑,“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侯爷,是我请卫大人过来的。”
将香料之事说了,谢芷柔留意着虞善珩的反应,若他有袒护蔡氏的意向,她就不会说出自己的打算。
话音未落,虞善珩便大惊失色,“你姑姑现下如何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去看看她。”
说着,他匆忙起身,看这架势竟是要将他们两个扔下不管。
谢芷柔忙将人叫住,“卫大人看过,并无大碍,也开了调养的方子,姑姑刚睡下了,她本就浅眠,莫再惊醒了她。”
“当真没有大碍?”
虞善珩紧盯着卫徇,非要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无奈,卫徇点了点头,“算是因祸得福了,夫人身子弱些,稍有不适就比旁人要更难受,也因此才能及时发现。”
两人都打了保票,虞善珩这才没坚持马上去看谢文莺,在书桌后坐下。
“蔡氏……倒是我疏忽了,那便将她禁足,文莺生产过后再将她放出,你看如何?”
谢芷柔抿了抿唇,看向卫徇,他瞬间会意。
“侯爷,余下便是侯府私事,在下不便多听,这边告退了。”
虞善珩恍然,叫了管家来送卫徇,“今日之事有劳卫大人了,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那便提前谢过侯爷了。”
房门掩上,虞善珩目光掠过谢芷柔,示意她开口。
“侯爷当真觉得禁足可以管得住蔡夫人?”
“你的意思是?”
“一劳永逸。”
谢芷柔淡淡说着,“只是要看侯爷舍不舍得了,您若是想养着这位美娇娘,日后多费些心思也不是不行。”
眸光一厉,虞善珩以为谢芷柔动了杀心,对她有些失望。
“你动了手便是徒增孽障,我不会答应的。”
谢芷柔微怔一瞬,很快反应了过来,失笑道:“您是说我要杀了她?”
“在您眼里,我成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了,只是想让她离开虞侯府罢了,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见她神情不似作为,虞善珩稍稍放心了些,府上有那么个人也属实膈应,便问,“赌什么?”
“就赌蔡夫人接下来还有没有动作,若是没有,全当我小人之心,若有,您给她下休书,非得是休书,不能与她和离。”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见谢芷柔眼中的笃定,鬼神使差般,虞善珩应了她的赌约。
“需要我做什么吗?”
事情这样顺利已经出乎了谢芷柔的意料,她认真想了想,道:“您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姑姑那边有我看着,保管不会有丝毫差池。”
想到自己放才对谢芷柔的误解,虞善珩一时有些抹不开面子。
她分明一心为文莺考虑,自己却……
想想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虞善珩沉默了好一会儿。
谢芷柔正要告辞,听到书桌后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你受累了。”
双目微睁,谢芷柔忙道:“您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蔡夫人毕竟是您的平妻,按说我不该置喙的。”
三两句说的,两人之前原本的生疏不知不觉消弭于无形。
似是忽然想到什么,虞善珩轻咳了两声,“你妹妹那事,既是过去的事了,你也同她说一声,得空常来陪陪文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