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是金贵,稍有不慎,回去再发现有问题可就说不清楚了。
都是时下常见的颜色,谢芷柔一眼瞧过去,哪匹该做成什么样子就已经有了数。
用帕子擦了手,谢芷柔将二十匹料子一一拂过,神情缓和了许多。
“都没问题,洪老板有心了。”
“嗐,都是做生意么,那我就让人装上了?”
谢芷柔刚一颔首,洪老板便吩咐下去。
几个伙计看着五大三粗,手上动作却格外细致,包裹料子时只一翻一折,冰蚕丝就妥善藏了进去。
“小姐,昨儿马管事刚让人说了,仓库顶上破了个洞,还不定修缮妥当没有呢。”
跟着谢芷柔往外走了几步,风宁忽然想到什么,提醒了她一声。
“我倒忘了,那就直接送到府上罢。”
谢芷柔一时还真没想起来这回事,闻言顿了顿,改了地方。
说起这些,洪老板自觉退开几步,以免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主仆俩定下了,谢芷柔转而看向洪老板。
“那便劳烦洪老板了,请您的伙计直接将料子送去谢府。”
“小事,都是小事,谢三小姐说送去哪里,他们跟着走就是了。”
三两句将这事定下,谢芷柔心血**,又取了一批寻常蚕丝。
“这几日正是该用的时候了,我今日来一趟,便带些回去,日后送货也轻松些。”
洪老板乐得配合,让人将仓库这头备着的马车套上,到时一并送他们回去。
马管事铺子斜对角的酒楼中,伙计惊呼出声,霍然起身。
“不行,这是万万不行的,我不能答应!”
“怕什么,你只要找个机会将火油淋进去,放火的事情又不让你来,即便被人发现了,也查不到你头上。”
陈老爷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谢家人给伙计都灌了什么迷魂汤,好容易说动一个,胆小便罢了,拿了银子还不想办事,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也不行,库房里头那么多料子,一旦烧起来……”
他整个人被陈老爷发话吓住,说着就要出去。
“站住!”
陈老爷厉声将人喝住。
若是叫他就这样出去,瞎子也能看出不对劲了,原是为着方便,才选在了铺子附近,眼下却让人胆战心惊。
伙计闻声停住,却不敢回头看他,“陈老爷,这事情小的不会告诉任何人,您就别难为小的了。”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陈老爷听了只觉得更不放心,双掌一击,两个彪形大汉便自门外走进。
“请这位小先生坐下。”
话音刚落,大汉一人一边,拎小鸡似的将伙计架起,按在了椅子上。
“这事情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如若不然……”
拉长了语调,陈老爷看着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才接着道:“我就将你勾结外人的时宣扬出去,看哪家还敢留你做事。”
但凡换个人,陈老爷心中也不会这样威胁,偏偏他不仅胆小,家中还有妻小,属实是最好拿捏的一个了。
伙计五官皱成一团,陷入深深的纠结。
陈老爷也不催他,端起杯盏,有一下没一下撇着上头的浮沫。
良久,伙计狠狠一咬牙。
“我可以照做,只是你得再给我十两银子。”
“成交。”
陈老爷一抬手,立刻有人递上银子。
马车缓缓驶向谢家大门,风宁手腕一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与此同时,马管事铺子外,马车还未停下,伙计便抱了脚凳出来。
马管事听见动静探头看了一眼,就见自马车上下来的是他家主子。
“小姐,您这是?”
马车上并无谢家的徽记,看着也十分眼生,倒不怪他眼拙了。
“临时提了些货来,仓库修缮过了?”
马管事往外叫着伙计,自己跟在谢芷柔身后往里走。
“修了,仓库里都是受不得潮的,昨儿连夜便请人来修了。”
昨天亲自扶着梯子替人打灯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马管事脚下稍一停顿,忙又跟上。
许是不见光的缘故,仓库一打开,里头有一股淡淡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