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林如海的府邸气压正低。
下人们都在疑惑,为何自家老爷中了探花不见高兴,反倒是满面愁容。
书房,听完下人们回禀贾家近况的林如海眉头皱的更深了。
林仁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进书房,为难道,“老爷,贾府管事送来了帖子,说是大老爷请您过府一叙,您看……”
林仁知道此刻老爷对贾府已经不满到了极点,想必是不想过府,只是于情于理老爷是该去的。
林如海本是个儒雅的人,此刻却将后槽牙紧紧的咬住了,他一直以来远在苏州,想不到听到的都是加以美化的情况,全然不知贾府已经到了需要送女儿入宫来稳固地位的地步。
林如海不解的是感觉地位不保,贾府想的不是激励家里的男儿科举入仕,而是将希望寄托在后宅女子的身上,怎么看都不算是明智之举。
林如海思量了将近一刻钟,才缓缓开口,“着人给夫人传信,就说我要去拜访岳母,问夫人可有书信、口信要代为转交。还有明日你拿着帖子亲自去贾府走一趟,就说我身子不济尚需修养几日,待大好了,亲自去拜见岳母。”
林仁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
书房里,林如海正看着纸上的字:柳暗花明又一村,本家智士破迷津。
这是梦中那位看不见的仙人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本家智士。”林如海有些疑惑,“家中人员凋零,这本家智士又从何说起呢?”
正在此时林仁进来劝道,“老爷,夜深了,不如先休息吧。”
“林仁啊,你来得正好。”林如海想到林仁比自己还大几岁,“你可知林氏宗族可还有那支有能人志士?”
“老爷,小的这几日琢磨着,按仙人之意这破局者出自林氏本家,只怕是远亲,不如请教请教忠二爷。”林仁道。
林如海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道,“是啊,我怎么将忠爷爷忘了,罪过罪过,快遣人先行回去,和忠爷爷说,我考中了探花,想散些银钱给族亲,劳烦他老人家想一想,凡是沾亲带故的,一并记下来,千万莫漏了。”
心下有了计较林如海终于睡了一个这么多日来比较踏实的觉。
而远在元和县的知县大人正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老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知县大人吵醒了夫人。
知县见夫人醒了,索性将想同林家结亲的事一股脑全说了。
知县夫人一听涉及女儿的婚事,也精神起来,女下个月就要及笄,也确实到了留心好人家的时候,听了丈夫的话,知县夫人缓缓开口。
“听老爷的意思,原是相中了林大人的长子,宴会上又觉得蔓儿许给次子更好?”
“正是如此,只可惜林大人的次子年方十岁,蔓儿的年岁只怕等不急啊。”知县大人言语里的可惜之意十分明显。
“老爷,妾身不以为然。”知县夫人道,“妾身福薄,怕是只有蔓儿这一个女儿,若是能在身边时时得见,自是好过天南海北天各一方的。”
知县大人听了夫人的话也若有所思起来。
知县夫人接着道,“况且,妾身和林大人的夫人有所往来,崔夫人是个好相与的性子,张老夫人更是潜心礼佛不常出门,况且这张老夫人原出身京城高门,日后若是有事未必不是依仗。”
听到这里知县大人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问道,“夫人,你怎么会得知张老夫人原出身京城高门的?”
知县夫人白了丈夫一眼,“我虽只见过张老夫人几次,但看得出来,她不仅识文断字,通音懂律,周身的气度、做派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才能养出来的。而且,林县丞这么多年以举人出身却稳坐县丞之位您没想过是因为什么吗?”
“这?”知县大人皱眉,“这不是老林大人走动的嘛?”
知县夫人只觉得自家老爷读书读傻了,“却有老林大人的面子,可老林大人不过五品,林大人出仕之时老林大人也致仕久矣,人家凭什么买他的面子啊。”
“夫人的意思是?”
“你放眼看看,不独苏州,全国能以举人之身出仕的有几个,就算出仕了能做到主簿的又有几个?”知县夫人问道。
知县大人沉思片刻,“夫人的意思是,林家朝中有人?”
“只怕是天子近臣。”知县夫人压低声音道。
不得不说,知县夫人虽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