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公堂之上,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凝滞。
“带罪妇王氏!”
两名衙役将失魂落魄、步履踉跄的王夫人押上堂来。她发髻微散,往日那份端庄持重早已荡然无存,脸上脂粉被泪痕污浊,眼中充满了惊惧与难以置信的惶惑。她尚未从被贾母果断舍弃、被官差强行拘拿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啪!”惊堂木重重一拍,声震屋瓦,骇得王夫人浑身一颤,几乎软倒在地。
“罪妇王氏!”张辕目光如刀,直刺向她,毫不留情地喝道,“你强闯重臣府邸,惊扰康乐县主孝期,事后不知悔改,竟还敢妄图攀扯宫中贵人,混淆视听,意图脱罪!你眼中可还有皇家威严,可还有国法纲纪?从实招来!”
王夫人被这雷霆般的呵斥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堂下瑟瑟发抖,语无伦次地辩解:“大人……大人明鉴!臣妇……臣妇没有……是那林……是县主她……”
“放肆!”张辕打断她,“公堂之上,还敢狡辩!本官问你,是否是你命贾琏前往林府,强索县主?”
“臣妇……臣妇只是让他去探望……”王夫人试图挣扎。
“探望?”张辕冷笑,“派豪奴上门,言语威胁,这便是你荣国府的探望之道?贾琏已招认,乃是受你之命前往!你还有何话说?”
“他……他胡说!”王夫人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分明是他自己行事不周……与臣妇无关……老太太……老太太可知……”她下意识地还想搬出贾母。
“哼!”张辕冷哼一声,“荣国府太君已明言,府上大房二房早已分家别居,各自行事。你二房之事,长房无权过问,亦不相干!你休要再攀扯他人!”
这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击碎了王夫人的心防。贾母不仅舍弃她,更是将分家之事公之于众,彻底切割!她孤立无援了!
“不……不可能……”王夫人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怎么会……娘娘……元春……我女儿是贤德妃……”绝望之中,她只剩下这最后一块浮木可以抓住,声音尖锐却无力。
张辕面色更冷:“后宫不得干政,妃嫔更无权干涉宗室勋贵行事!罪妇王氏,你休要再胡言乱语,玷辱宫闱清名!本官劝你老老实实交代所犯罪行,否则,大刑伺候!”
衙役手中水火棍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威慑之声。王夫人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张辕正欲再施压,令其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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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户部衙内。
林淡接到了密报,得知贾琏仅被罚银了事,王夫人正在受审,且贾母分家之言已传开。他眼中寒光一闪,唇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时机到了。”林淡在心中暗忖,贾家欲断尾求生,他便要将这断尾之事,化作钉死二房的催命符。
他轻声吩咐侍立一旁的林伍:“拿我手书,立刻秘密求见忠顺亲王。”
片刻后,忠顺王府书房。
“是,老爷。”林伍接过信函,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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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府书房。
林伍恭敬地呈上林淡的手书:“王爷,我家大人说,时机已至。”
忠顺王爷迅速览信,信中林淡言简意赅:贾府已自切割,可动矣。请王爷依计行事,以“那件事”发难。
王爷放下信笺,眼中精光四射,笑道:“好!林大人果然深谙时机!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本王这就进宫面圣!”
忠顺王爷即刻更衣入宫,不多时便归来,面带得色,显然已获圣意允准。
他沉吟片刻,唤来其二儿子:“你即刻下帖以你的名义请林清过府一叙。”
萧承煊一脸的莫名:“父王,儿子和林三公子往日不曾交好啊。”
忠顺王爷闻言怒目圆瞪,萧承煊立马认怂:“儿子今日夜观天象,应该会结交一新友,儿子这就去给林三公子下帖。”
说完逃命似的离开了书房。
忠顺王爷见儿子这副样子,不免扶额苦笑,都说成家立业,怎么他这次子成了家还是这副不牢靠的样子。
不多时,林清应邀到了忠顺王府侧门,萧承煊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林清整理了一下衣袍,拱手行礼:“萧二爷。”
“林三公子不必如此客气,父王等候多时了。”
书房内,忠顺王爷屏退左右,只留萧承煊在侧,三人密谋一番,约莫半个时辰,林清随着忠顺王爷带着林晏一同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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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淡在户部衙署也已准备停当。
不久,忠顺王爷莅临户部,陈尚书昨日见过林清,看着忠顺王爷和林清带着一约莫4、5岁的孩童前来,心下奇怪,还是上前询问道:“不知王爷驾临,所谓何事?”
“本王今日得知一旧案,动了恻隐之心,还请陈尚书唤察检司林大人前来相见。”忠顺王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