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了眼,非但不听,反而斥责妇人多事。
更有刚烈者,见丈夫不肯回头,曾试图上告衙门。可那知县,恐怕早已被渗透或打点过,非但不认可绣娘的话,先是以“妇道人家胡言乱语”为由不予受理,后来竟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试图告发的绣娘及其家人抓了起来,彻底堵住了悠悠之口!
也就是说,这场泼天大祸,根源在于男人的贪念和官场的腐败,那些真正凭手艺吃饭、甚至试图反抗的绣娘,反而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林淡看完了整件事情的骇人始末,只觉胸中一股郁气难平,既为叠锦一家的悲惨遭遇感到愤懑,又对那黑暗的勾当感到心寒。
他长叹一口气,猛地推开紧闭的窗户。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温暖的书房,吹得书页哗哗作响,也让他因愤怒而发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望着窗外寂寥的夜空,一弯寒月孤悬,清辉洒落,却照不尽人世间的冤屈与黑暗。他就这样伫立窗边,默然凝视了将近一刻钟,任寒风吹拂衣袍。
虽然临近新春,佳节气氛渐浓,但林淡心中已无半分喜庆之意。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就此沉默。那些被冤杀的绣娘,那些破碎的家庭,需要一个公道。而这桩旧案背后反映出的织造系统弊端与监管漏洞,更是亟待整饬,否则难保不会有下一个“俞家”!
决心已定。他猛地关上窗,转身回到书案前,铺开奏本,提起那支仿佛有千钧重的笔。
他要上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