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更衣准备歇息,听闻执金卫指挥使刘冕深夜紧急求见,心知必定是宦官一事有了重大进展,立刻宣他进殿。
刘冕一进殿,便“噗通”一声行了个标准的叩拜大礼,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皇上见他如此情状,心中疑窦丛生,温声道:“刘爱卿平身吧。”
然而刘冕并未起身,反而将身子伏得更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皇上,臣命下属彻查宦官之时,阴差阳错,还查到了一件更为紧要之事!臣实在惶恐,不敢不起!”
皇上眉头紧蹙,预感不妙:“何事?速速奏来!”
刘冕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一字不落地将宁国府贾珍用原为义忠亲王预备的樯木棺材装殓儿媳秦可卿的僭越大罪说了出来。
他根本不敢抬头看皇上的反应,只觉得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下来。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皇上冰冷得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才从上方传来:“此事……当真?”
刘冕冷汗涔涔,连忙回道:“是引路引千户亲自查证核实的,人证、线索俱在,应是不假。”
皇上听到“引路”二字,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引路原是他身边的暗卫首领,因办事极其稳妥、忠心不二,才被他派去协助萧承煊。
他查出来的事情,绝不会错。
一股滔天怒火瞬间冲上皇上的头顶!贾珍!宁国府!好大的狗胆!一个区区三品将军,竟敢僭越至此!用亲王规制的棺木?他们想干什么?!是哀悼儿媳,还是借此表达对义忠亲王未竟之事的追念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