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此时,族弟引着一位信使入内,信使恭敬地奉上帛书:“南阳张先生,卫将军久闻先生深研医道、悲悯世人,特命在下送来招贤令。将军言,先生‘广济天下’之志,正与诏令精神相合。”
张仲景放下笔,接过诏令。当他的目光落在“广济天下”四字上时,又瞥见案头那摞记录着宗亲病亡的竹简,心中百感交集。他长叹一声:“王将军竟知我志。坐而论道,确不如起而行之。若入洛阳立医官、设医署,或能集天下医者之力,寻得克制这伤寒瘟疫之法,使我华夏百姓不再受此荼毒。”
他缓缓将药囊系于腰间,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
庐山,董奉的杏林。
信使穿梭山林,将诏令送至。董奉展读完毕,看着眼前初成的杏林,对童子笑道:“在野一人,在朝天下。这位卫将军,竟连我这山野之人的‘杏林之道’亦有所闻。且去洛阳,看看能否为他,也为天下,种下一片更大的杏林。”
......
与这几位国手闻风而动的热切不同,在那天下文枢的颍川学宫,招贤令带来的,并非冲动,而是一场更深的思辨。
此时,颍川学宫,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展开的帛书上。
荀彧指尖缓缓划过诏令上“不论出身”四字,眉头如峦般蹙起,沉默良久,方将帛书推至郭嘉面前:“奉孝,你如何看这位卫将军?”
郭嘉并未去接,只懒散地倚着凭几,用笔杆轻敲着酒壶,嘴角噙着一丝玩味:“诛董卓如烹小鲜,收吕布如驯猛虎。如今又掷出这‘唯才是举’的惊雷......”
“此人之胆魄,倒是比袁本初席上的醇酒更烈。”
他目光扫过诏令,最终在“强军构想”处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惜啊,族命难违,渤海那边,怕是只有淡酒可饮了。”
此时,角落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
戏志才将捂嘴的绢帕悄然收起,苍白的面孔上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得惊人:“洛阳是漩涡,亦是棋盘。执棋者若真有大魄力,你我何妨再做片刻观棋人?”
“咳咳……”
荀彧闻言,目光再次落回那方帛书,指尖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描摹着一个“汉”字,终是未发一言。
......
谯县,曹操将诏令缓缓置于烛火之上,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唯才是举”四字,眼神明灭不定。
曹仁按捺不住:“兄长!王景势大,此举正可……”
“依附?”曹操打断他,声音冷峻,“尔等只见其势大,未见其已成众矢之的。袁本初、袁公路,乃至天下世家,皆欲除之而后快。此时入洛,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甩袖拂散灰烬,目光锐利如鹰,扫视堂下诸将:“猛虎伏枥,非其不能啸也,待其时也。传令,加紧募兵,这天下快乱了!”
曹操选择了隐忍,静待其时。而另一些与王景利益根本对立之人,则连这片刻的等待都无法容忍,怒火瞬间被点燃。招贤令如一面镜子,立刻照出了赤裸裸的敌意。
渤海,袁绍府邸。
“王景小儿!安敢欺我!”
袁绍怒吼一声,将诏令狠狠掼在地上,犹不解恨,又上前践踏数脚。
“不论出身?他这是要掘我等世家之根!”
逢纪与许攸交换了一个眼神,逢纪率先躬身拾起诏令,轻轻拂去尘土:“主公息怒。王景此举,实乃自绝于天下士族。我等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