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脸色连变,终于咬牙怒吼:“萧楚河!你竟还活着!当年你与婉儿私定终身,毁我诺言于蚕阳子面前,令我威信扫地!她不肯顺从,竟要随你私奔,我便下令取她性命,嫁祸于你!如今你竟敢归来,真是找死!统统给我死!”
狂吼声中,他抽出藏匿匕首,直往脖颈抹去。
“住手!”北离刀客暴喝,身形如电,一刀劈下,老者手腕应声而断,匕首坠地,发出清脆响声。
“你想一死了之,逃过审判?”北离刀客冷冷盯着他,“做梦。”
北离刀客语气冰冷,动作利落,将那白发老者捆缚结实,一脚踹倒在地。
真相终于浮现,婉儿蒙受的不白之冤也随之消散。萧楚河立于谷中,心潮翻涌,泪水无声滑落。
见此情景,北离刀客缓缓伸手,轻拍其肩:“尘事已了,是时候分道扬镳。婉儿若知今日,定会安心。你我各有前路,这一别,或许再难相逢。望你珍重。”
萧楚河拭去眼角湿意,郑重颔首:“此番仗义相助,助我洗清婉儿之冤,恩情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两人对视片刻,笑意温和,情义尽在不言中。江湖浩渺,聚散无常,唯愿来日有缘再会。
话音落下,北离刀客提着老者转身而去,步伐坚定,身影渐远。萧楚河静立原地,凝望苍穹。
他知道,她终于可以安息。心头一块巨石落地,复仇之路至此终结。前方的道路,该由新的信念照亮。
他曾答应过婉儿,要替她看遍世间美景。她生前执笔绘山川,总说想走遍天涯,把每一处动人风光留在纸上。
为了她,也为了自己,萧楚河决心启程,踏遍千山万水。他要把她未能亲见的风景尽数收入眼底,一笔一画汇成册页,流传后世。
这不仅是一场旅行,更是一份承诺的延续,一种生命的重生。
凝血谷的阴影已然褪去,心中的枷锁彻底解开。他不再被困在过去,目光已投向远方。
天际群峰起伏,云霞流转。萧楚河眼神沉稳,胸中升起一股久违的力量。属于他的新章,正徐徐展开。
他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空气,转身离去,不曾回头。凝血谷被抛在身后,而前方,是广阔无垠的天地。
这一次,他不再为恨而行。肩上背负的是回忆、是梦想,更是对未来的期盼。
年少时,他也曾怀抱诗书,向往文墨飞扬,想以才学立身于世。可一场离别让他弃笔从武,隐入江湖风雨。
如今,仇恨不再缠绕心头,他终于能拾起当年未竟的理想。
萧楚河决定先回南决,向师父辞别。此后便漂泊四海,寻访名胜,以笔写景,以墨传情。他还打算收集民间奇谈异闻,辑录成卷。
一路上,他用文字描绘山水,用画笔留住光影。途经村落山林,结识不少隐逸高士,与之论诗谈道,感悟自然真谛。
三年光阴流转,行囊早已装满故事与画卷。他重返南决,闭门整理,终将所见所闻编成一部《天工集》。
书中山河壮丽,人情细腻,既有大漠孤烟,也有小桥流水;既有侠客豪情,也有农妇絮语。一经问世,便风靡四方。
《天工集》广为传阅,士林争相品读。许多青年才俊闻其名,纷纷前来求教,愿拜入门下,追随其学识与风骨。
晨光微露,南决之地书声琅琅。萧楚河立于庭院之中,望着往来求学的年轻面孔,心中悄然萌生授业之念。不久之后,一座名为“天工书院”的学堂在山脚而起,木石简朴,却藏风聚气。
一日拂晓,课未开讲,一名弟子疾步闯入,面色苍白:“北离刀客昨夜飞鸽传书,言其门下高徒林伯渊于崖边练功时暴毙,死状诡异,请您速去查探。”
萧楚河闻言起身,未作多语,收拾行装即刻动身。
翻越三岭,涉过两溪,数日后终于抵达深谷中的草庐。北离刀客伫立崖畔,身前横卧一具尸身,面容乌紫,双目紧闭。
“这孩子是我亲授内门弟子,名叫林伯渊。”北离刀客低声道,“昨夜他独自上崖习武,今晨却被发现坠落谷底。我细察全身,并无外伤,可他年不过二十有二,体魄强健,怎会猝然离世?”
萧楚河蹲下身子,指尖轻触经脉走向,又绕尸三圈,眉心渐锁。“此人经络寸断,如遭铁钳绞裂,绝非自然之死。虽施术者手法隐秘,但我观其力道轨迹,应是顶尖高手所为。”他站起身,“真相必有缝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