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云深斜躺在铺着兽皮的**,听着跪在下手的人一一和他禀告流放队伍的情况。
“云大人,顺安侯病重,赛神医已经被沈心芷得罪,恐怕顺安侯的病情,她自己也束手无策,沈心芷几日不曾休息,伏于床前,只恐顺安侯突然咽气……”
“严兴呢?他有没有被自己蠢死?”云深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慢悠悠的问道。
“还没有……”
“哗啦”
酒壶盆滚,破碎的酒杯散落一地。
云深眸色阴森,“竟然还没死!那个蘑菇毒不是说无色无味?潜伏期有十来天?如今过去那么多天,怎么没有见他毒发?”
这次计划二十名死士,倾巢而出,竟然还没有杀死严兴和顺安侯?本来想借刀杀人的,万万没想到计划竟然失败了。
严兴,我这辈子一定要把你踩在脚底,让你只能仰仗我的鼻息而活。
“下去吧,以后不必回严兴身边了,下去领些银子吧……”
须臾之后,云深身边侍卫换了一身衣衫回来。
“大人,那下人已处理干净了。”侍卫眼神里闪过阴狠: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云深伸出手,让属下给他再满上最香醇的马奶酒。
“焰,明日你随我带些吃食去看一看严兴吧,严兴最喜欢吃的糕点多准备一些,到了那边恐怕再也吃不上了。”
阴曹地府哪有吃食,说不定要受扒皮抽筋的酷刑。
焰眼里闪烁着疑问,严兴已经因为糕点中毒一次了,只要不傻都不会再吃第二次,这次依旧送糕点会暴露的,可是看了看暴戾的云深,焰选择沉默不语。
……
翌日。
破庙外依旧大雪纷飞。
独眼少年死死挡在严兴的房门口,“云大人你们不能进去,我家大人今日凌晨才睡下……”
独眼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叫焰的侍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死瞎子,敢拦着我家大人,你是活腻歪了吧!快滚开!”
独眼少年身子死抵在木门上,没有让开的意思。
云深的耐心快要用完了,他挥手让身后的焰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奴才。
恰在此时,房门打开。
严兴昨夜悲愤交加,心口疼痛,急火攻心之后昏迷,昏迷之后,被沈心芷灌了一副十全大补汤,气血翻涌上头,怎么也睡不踏实。
听到叫闹声便出来看看。
焰对上严兴那犀利眸光,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冰雹砸中一般,惊恐后退。
他捂着胸口,前些天被严兴踹那一脚,至今还是一片淤紫,疼痛的恐惧瞬间蔓延全身。
严兴冷寒的双眸,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黑罗刹一般,步步紧逼焰,焰吓得连连后退,重心不稳,狼狈的摔倒在地。
“严大人,我家大人听说你重病,特地来看一看您。”焰哆嗦着嘴巴解释道。
严兴抬眸看向云深,眸色暗了暗。
“严大人身体可好些了?”云深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关切的问道。水雾浅浅的,不达眼底,眼底却藏着愤恨。
严兴冷硬的说道:“你来干什么?看我什么时候死吗?”
云深装作很受伤,很委屈,“严大人误会我了?我想看看严大人发现自己手谕被严公公偷了去,有没有被气死……我特来为你排忧解难的……”
严兴漆黑如墨的眸子闪了闪,云深虽是男人,可真是一朵稀世白莲花,装作和你好,实际是要害你。
严兴微微抬眸,“误会你又怎样?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惺惺作态的嘴脸!”
云深以为自己听错了,印象中的严兴从来没有如此怼他。他不知道的是严兴现在破罐子破摔了,竟然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他,那他何必费劲维持这虚伪的关系呢?
因为之前严兴怕被干爹严公公教训,更怕给自己家人丢脸,一直尽量扮演着与人为善的严大人。
如今什么都不用扮演了,严兴倒是坦然了许多,他讨厌谁,喜欢谁,不用伪装。
“严兴,莫要担心我告状,我们可以合作搞死刘节的……”
看到云深低三下四的求合作,严兴还端着架子不同意。
身后跟着的小侍卫倨傲蔑视严兴,“严大人,我家大人好心好意关心你,你怎可如此恶语相向?不要以为成为流放队伍里最大的官,身份就高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