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义成闻言,顿时心头一喜,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有些担心李清言会拒绝他。
毕竟,两人此前可没有任何交情,只是初次见面而已。
“事情是这样的……”叶义成抿了一口茶道:“我爹的尸骸变成邪祟这件事情,县令大人有意压着,不让风声传开……当然,这也是为了照顾我的名声。”
“县尊让尊姐夫和王玉振他们带着五十人去斩灭邪祟,但是我想亲自去看一眼,可县令不准我去,所以我只能易容伪装……”
李清言听着叶义成这番为难的话,顿时懂了:“叶公子的意思,是你伪装成为我身边的人,然后我找借口跟着我姐夫去看个热闹,然后你一块儿跟着去?”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叶义成激动地点头道。
李清言沉吟道:“叶公子可想好了,武夫行事都颇为粗鄙……”
万一当你的面,把你爹打成渣,你可别破防!
“李兄放心,我很清楚,那个变成邪祟的怪物,已经不是我父亲了,我现在只想我父亲能入土为安,得到安息。”
“所以,不管这些武夫们用什么办法诛邪,我都不会干预的,更不会事后心存报复。”
“叶公子明白就好。”李清言端起茶,示意他也喝一口,平稳一下心神。
香茶入喉,叶义成轻叹一口气:“实不相瞒,我是先跑到了杨家庄,找到了尊姐,这才知道李兄拜了此处的老秀才为授业恩师,故而特来叨扰。”
李清言微微颔首,原来自己老师对外宣传的身份,是个乔迁此地的老秀才啊!
果真,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按照道理,理当备好厚礼,来拜访尊师,可事情紧急……”
“言重了。”李清言微微一笑:“这样吧,我先去辞别老师,禀明情况后,就和叶公子出发。”
“李兄今日之恩情,叶某没齿不忘!”叶义成立刻放下茶杯,起身躬身作揖,一揖到地!
李清言忙搀扶道:“叶公子言重了,你在此处稍候!”
他这边刚走到书阁,凑巧师姐张潋儿正在和老师张熹对弈。
“小师弟过来看我是怎么大杀四方的!”
张潋儿看到李清言,便挑眉扬言起来。
张熹温和一笑,并没说什么。
李清言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棋盘后,就把叶义成的事情说了一遍。
“呀!尸体变成邪祟的?”
还不等张熹说话,张潋儿就已经一副迫不及待想去看看的样子。
张熹眉头一皱:“这好像是弃天道的养煞术!”
“养煞术?”李清言惊讶道:“老师,你是说,这个邪祟是人为养出来的?”
“定是如此!”张熹剖析道:“这东西最早是白莲教的人用的邪术,他们将战死的教众尸身,用邪法孕养后,就会变成可供人驱使的邪祟,这种东西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很难被毁灭。”
“只不过,我大乾立国初年,白莲教之乱过后,白莲教主要教众都被屠戮一空,后来的人很少知道这种邪术罢了。”
“若是如此,那事情可就大了。”张潋儿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色道:“这龙川县的糊涂官,就顾着自己的脸面,只怕都还不知道白莲教的残余逆党,已经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吧?”
“不过些许皮屑之患罢了。”
张熹摆摆手,完全不在意道:“先前你说,每次操控你父亲留下的铁笔,你都能感觉自己和文气愈发亲近,那这次你也跟着去。”
张潋儿错愕道:“爷爷,开春后就是第一场考试,你不让清言背考,让他跟着姐夫去干什么?那不是浪费大好时光么?”
“科举对于清言而言,只是过程,并非是重点。”张熹笑笑,摇头道:“丁原。”
“主人。”
张熹的话音刚刚落下,丁原“咻”的一下,就跟闪现似的,出现在李清言眼前。
李清言吓了一跳,“丁叔,你这……吓我一跳!”
“嘿!”丁原嘿嘿一笑,看着张熹。
“你跟着过去看看,但是,你不能出手。”张熹道。
“是,主人!”丁原拱手领命。
张潋儿忙道:“爷爷,这什么意思,丁叔跟着过去,不出手,那万一要是邪祟杀人,丁叔也不管?”
张熹道:“人各有定数,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选择来到龙川县的话,那他们就不用去诛邪了吗?”
“爷爷,你这话不对!”张潋儿噘嘴道:“丁叔既然来了,我们也要去,那就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丁原嘿嘿笑着:“小姐,我听主人的。”
张熹道:“丁原,你看着,如果清言连这点小场面都压不住,那死伤多少人,你都不要出手。”
他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满是生气怒容的孙女,伸手指了一下:“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