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嘈杂的声音,李准脸色一变,急忙飞奔到殿门口,愣住了。克己殿大坪上全是搬桌子扛椅子的听事,一片忙碌。
“主子,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钱有禄笑道:“李总管,主子要粉墨登场,这天大的热闹,听客太少怎么成,一定要多多益善才是。”
李准眯着眼瞧着钱有禄,猛地醒悟过来:“难不成主子是想将在六和钱庄存银的官员都请来?”
陈烨玩味笑道:“存银?什么存银?官员们有存银吗?”
李准一愣,钱有禄微笑道:“回主子,京里的官员都已经数月没有俸禄,怎么可能会有银子存进六和钱庄。”
陈烨微笑道:“这么说来是六和钱庄的掌柜孟恩远在说假话了?”
“是,东家。孟恩远一派胡言,敢如此污蔑我大明的朝廷官员,其心可诛”钱有禄躬身道。
陈烨迈步走出了殿门,站在台阶上,瞧着已开始清晰可见的密集摆在大坪上的桌椅,又抬头瞧了一眼,已有红霞从几朵白云射出的东方天际,微笑道:“看来今儿又是个艳阳天,用过早膳,咱们就分头行事吧。”
“是。”李准和钱有禄神情不一的躬身说道。
早膳过后,李元清赶着那辆由两匹通体紫红的高头神骏拉着的紫缎帷幕重檐银顶的马车,从偏门驶出,停在了景王府正门照壁前。
头戴亲王金冠,身穿紫红流云纹,胸前绣金龙宫服,腰悬紫玉带的陈烨迈步下了台阶,李元清翻身要跪倒,“免了
。”
“谢王爷。”李元清瞧见跟随在陈烨身后的郑三刀,微微一愣,忙挤出笑意,拱手施礼。
陈烨摆手阻止郑三刀搀扶,上了马车,挑帘进入车内。
郑三刀也跳上马车,盘腿坐在车驾上,瞧着有些惊愕茫然的李元清,咧嘴笑道:“李大人,别傻站着了,走吧。”
李元清醒过神来,神情复杂的一笑,忙跳上马车,抖动缰绳,两匹紫红神骏迈开四蹄,稳健有力的踏着碎步奔行起来。
“李大人,车赶得不错啊”
李元清忙谦恭的笑道:“多谢郑爷夸奖,郑爷的大名,元清可是如雷贯耳,能与郑爷同行,元清深感荣幸。”
郑三刀咧嘴笑着,拱手还礼:“李大人客气了。你是王府的护卫,锦衣卫镇抚司的副千户,俺是一介草民,您和俺客气,俺可受用不起。”
李元清忙道:“郑爷是王爷心腹,功名富贵那都是唾手可得,今后元清还请郑爷多多提携。”
郑三刀心虚的瞥了一眼车帘,低声笑道:“好说,好说,放心,若真如你所说,能有提携你的一天,俺一定提携你。”
李元清心花怒放,忙抱拳低声道:“郑爷之恩,元清感激涕零,今后郑爷但有吩咐,元清披坚执锐义不容辞。”
“当真?”郑三刀又心虚的瞟了一眼车帘,凑近李元清,嘿嘿低声笑道:“俺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实在是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好玩的去处,你能带俺开开眼不?”
李元清低声笑道:“郑爷算问对人了,四九城连同京郊好玩的去处,没有元清不知晓的。不知郑爷是喜欢良家的还是娼寮所在的?”
郑三刀眉开眼笑,轻轻拍着李元清的肩膀:“俺就知晓李大人是同道中人嘛不瞒李大人,俺就喜欢小寡妇,李大人能成全不?”
李元清点头赔笑道:“郑爷放心,包在元清身上,只要郑爷有空暇,元清保管让郑爷玩的舒服痛快
。”郑三刀眯着眼笑着连连点头。
李元清暗暗轻吁了一口气,心里暗笑道,这土包子癖好真是够古怪的,喜欢小寡妇,也不怕招一身晦气。不过他可是王爷身前的红人,这要是巴结好了他,今后升官财岂不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嘿嘿嘿。
马车来到西苑宫门,把守在宫门前的锦衣卫和宫内听事瞧到马车过来,全都翻身跪伏在地,齐声道:“奴才们叩见景王殿下。”
李元清缓缓停住马车,扭身躬身道:“启禀王爷,马车无法进宫门,请王爷示下。”
陈烨挑帘出来,抬眼望去,四名禁宫听事抬着明黄抬舆从宫门飞奔而出,在马车前停下,跪伏在地,头前一名听事尖着嗓子道:“请景王殿下移驾抬舆,奴才们抬您进宫。”
陈烨瞧了一眼宫门前的巨石台阶,微露苦笑摇摇头,下了马车:“你和三刀留在这,本王坐舆进宫。”
“是”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