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和老妇吃完碗里的豌豆糕,一人守着一个灶台负责烧火。刘重山和狗子将屋顶和院子里的雪清理好,也进厨房想要帮忙,因为碍手碍脚,被一人塞了一把油炸花生米赶出去。
“唉,想干活都不让干,这世道呦,人心不古。”刘重山往嘴里塞花生米,满脸遗憾,他不过是想去偷吃罢了,竟被容玉看穿,真是好没面子。
不过他脸皮厚,不怕丢面子。
狗子是真想帮忙的,纯粹是被殃及池鱼的那个池鱼。
两人蹲在厨房门口吃花生米,交流着附近那一座山头柴多,用手里的花生米打赌明天会不会下雪。
最后狗子的花生米糊里糊涂被刘重山吃了大半。
狗子这才想明白,容玉为什么说二叔不安好心,二叔真是处处挖坑啊。
“明天要是天气好,带你小子去打猎。”刘重山眯眼看着铅灰色天空,天空又落雪,他笑眯眯道,“明天是打猎的好时候啊。”
大雪盖山头,瑞雪兆丰年。
今天二十九,明天三十,后天就是大年初一,整个谷山县无论大街小巷,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里,除了牢房里客栈老板拖着一身伤,躺在稻草堆里苟延残喘。
今日是三班衙役之一捕快班的班头孔顺心值班,他坐在大牢里,手里提着酒葫芦,面前一桌下酒菜,百无聊赖地看着只剩下小猫三两只的牢房。
剩下的都是重刑犯,十恶不赦之辈。
他一边喝,一边冷笑,看得几个罪犯瑟瑟发抖。
在这些人眼里,孔顺心如同地狱恶鬼,阎王要他们三更死,孔顺心便能让他们二更亡。
那狰狞笑容,足以止小儿夜啼,简直是太惊悚了,晚上要做噩梦的。
“大人,我招,我还有没招的。”其中一个犯人实在扛不住,跪在地上哭求。
孔顺心闻言险些把筷子掰断,这是上赶着让他劳心劳力加班?
“闭嘴,都老实点,有什么话憋着,现在没人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孔顺心简直要气死了,好不容易清闲一些,这些人又给自己找事情,简直可恶。
客栈掌柜蜷缩在稻草堆里,目光怨毒地看着原地跳脚的衙役,心中暗恨。
这些年他从未暴露过,身为一个猎手,竟然被猎物啄了眼。若非他忘记将骨头收起来,哪里会沦落到这一步,也怪那个刘重山胆子小,不过是一些骨头,就把他吓到报官。
孔顺心察觉客栈掌柜的目光,拿过鞭子打开门,直接一鞭子甩上去。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了?什么玩意儿,连自己亲妹妹都下得去手!”
客栈掌柜瑟缩一下,蜷缩成一团,不敢反抗,生生受了鞭打。
孔顺心总觉得这人有毛病,目光渗人得厉害,究竟要扭曲到什么地步,才会犯下抢占亲妹杀父弑母的案子。
实在恶心!
“等着吧,就你这行径,别说县太爷看不下去,州府大人也容不得,就是到了陛下那里,也要五马分尸。”孔顺心打了几鞭子总算气顺了些,锁好门,继续喝酒吃肉。
衙门大牢冰冷枯寂,赵家租赁的宅院却热闹得很。
到了晚饭时间,豌豆糕已经凝固好,切好放在盘子里黄色的豌豆糕上有红色的蜜枣,煞是好看。小芳和狗子眼睛都亮了,就连鲁氏也有些吃惊。
众人尝了味道,都觉得不错。
刘重山眼珠子转了转,让容玉切出来漂漂亮亮的两盘,放在食盒里匆匆出门。
一家人看他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心中诧异,还没问缘由,刘重山已经出了大门,没了人影。
“他二叔这性子,一向如此,风风火火的。”鲁氏已经习惯了刘重山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众人开饭。
容玉切了几块豌豆糕,又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挑了些刚炸的小酥肉,请狗子给何云生送去。
“昨日他给了小芳糖葫芦,理应回礼,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聊表谢意吧。”
鲁氏听了连连点头:“那孩子也不容易,孤身一人日子不好过,以前他做的那些错事,玉儿就忘了吧。我看着也是个好孩子。”
鲁氏看谁都是好孩子,目光里满是慈爱。
狗子听得一愣一愣的,端着东西到了何云生房门前,腾不出手,干脆用脑袋撞了撞门框。
“小秀才,我家小嫂子说昨日你给了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