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后天天有羊肉吃多好啊，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狗子也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他亲手给一个匪徒开瓢，算是惹上了人命。

容玉深深叹了口气，旁的不说，就凭那些山匪拿着晏国的令牌，便是死有余辜。真论起来，最大的错处就一个，他们没留活口。可这算什么错？不能要求一群好不容易在敌人手里保住性命的平头百姓，给敌人留活口。

但凡是个人，就不能这样要求他们。

鲁氏抱着从地窖里抱出来的小孩儿，一点点喂肉汤。小孩儿也就七八岁年纪，不知被关了多久，脸色苍白，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在还有呼吸，被小芳用针扎一下，也能有反应。

“造孽啊。”鲁氏让小芳扶着小孩的脑袋，捏着他的嘴，一点点将肉汤灌进去。

小孩儿原本是不肯喝的，到后面似乎品出了味道，这才吞咽。小半个时辰，一碗清水一样的肉汤都没喝完，小芳胳膊都麻了。

“娘，胳膊疼。”

容玉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一只手捏着小孩儿的下巴，一只手托着脖子，让食道打开。

“灌。”

昏迷的小孩儿可比哭着不吃药的好哄，谁敢想，以前容封是个生病哭着不愿意喝药的，几个大人急得团团转，她捏着哥哥的嘴往下灌。

容封不敢招惹她，也不是没有原因。

鲁氏有些迟疑，对上容玉的目光，终究还是下了手。

一碗肉汤灌下去，容玉捏了捏小孩的脸，看了看手脚，没有老茧，肉也很嫩，一看就是在家里不干活不挨打的，大概是富贵人家娇养的孩子。身上的衣服虽然很脏，但料子是好的，衣角甚至还缝了护身符。

这种孩子，一看就是上好的肥羊，土匪把人抓了，怕是想要赎金。

容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躺在吊**半死不活的谷山县百姓立刻坐起来，凑过来打量小孩，七嘴八舌猜测。

“饭好了。”何云生开口，“先吃饭，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这话说到了众人心坎上，大家也真的饿了。排着队端着山寨里拿的碗，一个个盛饭。

两大锅羊肉粥，一人一碗，热气腾腾的，也不用筷子，直接溜着碗沿吸溜就行，顿时吸溜吸溜的声音此起彼伏。

容玉看着手里的碗，尝试一下，根本学不会这种吃法，环顾一圈，发现鲁氏也不会，总算平衡了些。

大家吃了饭，怀着沉重心情躺回吊**睡觉。大部分人用的吊床还是土匪寨子里找到的布，东拼西凑做出来的。

鼾声此起彼伏，容玉反倒是睡不着了，她现在怀疑景州境内有大量晏国安排的探子。他们随便在路上都能遇到，可想而知景州到底有多少敌人埋伏的探子。

这些年大盛和晏国水火不容，已经爆发过好几次大冲突。晏国安排人进入景州，景州这边还有人借着温王的名号招揽兵马，让人很怀疑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可惜侯阳跃被姚衍手快解决了，要不然还真要好好审问。

第二日，众人日上三竿才爬起来，怀揣着上坟的心情出发。他们要去的官府是景州边境一个名叫琼城的小县城，脚程只需半日。

到了琼城，恰巧赶上城门关闭，众人顿时有一种多活一天的感觉，选了个位置，众人仍旧绑上吊床吃饭睡觉。

次日仍旧睡到日上三竿，众人不情不愿起床，却见何云生不在。

大家做了午饭，直到吃完饭才等到何云生回来。

“秀才公啊，你怎么拉屎这么长时间，饭给你留着了，吃完就去官府吧。”卤肉宋把一碗饭递过去。

何云生看着碗里的饭，有些不想接。

“我并未去茅厕，是去了一趟官府又。”

“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搓着手等何云生揭晓答案。是砍头还是流放，给个干脆。

“县令说咱们剿匪有功，那山上的匪徒肆虐已久，奈何人手不够，而且这些匪徒喜欢抓人质，因此迟迟没有清缴，咱们这次立了大功。”

“真的？俺没听错？”卤肉宋掏掏耳朵，震惊看着何云生。

“捡来的令牌交了上去，县令说查实之后会有赏钱，让我们先留几日。”

“那不成，不能留，咱们要赶紧走。”卤肉宋想起那些金子，以及土匪窝里拿的粮食，生怕被官府抢走。“秀才公啊，你和官府说，咱们急着回家，赏赐就不要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