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姑娘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更胜一筹，至少玉姑娘不会站在墓碑上，更不会踩坟头。

好一个百无禁忌。

“勿怪勿怪，小孩子不懂事。”秦少央双手合十，朝赵强的墓碑拜了拜，“你老人家别计较，毕竟是您自家孩子，捏着鼻子也要认。”

四周火苗窜起，本该灼热，秦少央却觉得极冷。

他并非不信鬼神，是怕极了鬼神。

“乔昭哥——”小芳的声音在十几丈外响起，小姑娘尖锐悠扬的声音逆风而来，“你要保护乔姜哥啊！一定啊！不然乔姜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哒！”

如此性子的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秦少央觉得自己若是乔昭，绝对要被气活过来。

……

“呸！”

乔姜吐出嘴里的肉块，抹了把脸上血水，一脚将敌人踹翻，刺入敌人胸膛里匕首随着尸体落地顺利抽出。

“敌人呢？”

乔姜环顾四周，还站着的只有同僚，他有点茫然。

“没了，都跑了。姜啊，你这还吃人啊。”

同僚摸摸后脑勺，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乔姜可真不要命，时不时就能杀红眼，衣服都看不出本色了，脸上头上全都是血凝固后的血痂。

“放屁，那孙子暗算老子，自己把脖子送上来的。”

乔姜瞥了眼卷刃的匕首，心疼极了。

“没有趁手的兵器，真烦。”

“要不，用这个？”同僚指了指地上属于敌人的铁骨朵，“我看晏朝那个主将也用这玩意儿，一锤一个脑袋，贼好用。”

乔姜捡起来在手里掂量，不满道：“轻了。”

“没事，把前几日你弄断的刀融进去就沉了。”

两日后，乔姜终于把残刀融入铁骨朵中，代价是蹲在伙房烧了两天火，顺便做饭。

寻常柴火无法锻造兵器，时间却能够把残刀和铁骨朵连在一起，顺带还有乔姜自己捡来的钉子，以及同僚捡来的各种铁质铜质武器。

原本造型还算精美，成人拳头大小，南瓜模样的铁骨朵，变成了一坨奇奇怪怪，麻麻赖赖的丑东西，不过这不影响乔姜把铁棍插进去固定好。

“重量不错。”乔姜很满意，“就是有点丑。”

大家也很满意，乔姜做饭不能说好吃，只能说难以下咽。他们这种新兵完全是炮灰，本来伙食就不好，乔姜做饭有化腐朽为垃圾的能力。

这两日乔姜没挨揍，全凭他武力在那里摆着，同僚才没有把他揍一顿。

“真好啊。”所有人都很高兴。

乔姜高兴新兵器趁手，同僚高兴总算不用吃那些比猪食还难吃的饭。

“我会拍烧饼，还会做锅盔，还会卤肉，真的。不是我做饭不好吃，是那些食材本来就不好吃。”乔姜满脸认真，“等回家我请你们吃，管饱。”

“算了吧。”一众同僚摆手，没人相信乔姜做的饭能吃。

“敌人进攻！”

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被喊声惊扰，众人抓起武器往外冲。乔姜将冻到麻木的双手用力搓热，提起新鲜出炉还带着余温的铁骨朵冲了出去。

他身上还是那身被血和灰尘染黑的薄袄，血液凝固后，这身衣服硬邦邦的，宛如盔甲。

头发从离家到现在都没洗过，梳都梳不通顺，胡乱在脑袋上绑了，不挡眼就行，毛毡一样的头发立在头顶。面上红一道黑一道，有没洗干净的血迹，也有锅灰，又被汗水冲刷过，黑红白相间的肤色任谁看了都要愣怔。

那一双眼黝黑得厉害，是一个大通铺的同僚半夜见了都要打嘀咕，是不是放屁太臭惹到乔姜了。

一个大通铺的同僚已经习惯，看到乔姜不太害怕。他们没工夫洗澡，都脏，唯独乔姜脏得别具一格，身上的血最多，看习惯也就不怕了。

这一日，是幸存敌人终身的梦魇。

恶鬼从地狱深渊走出，手里握着亡人糅杂而成的武器，行为举止怪异，不似活人，每到一处就会收割灵魂，让人永不超生。

乔姜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梦魇，他对此一无所知，只想知道自己啥时候有厚棉袄穿。冷啊，太冷了，冷得他走几步就要原地蹦两蹦。

“恶鬼现世？”

赵云义蹲在舆图前抓耳挠腮，闻言顶了顶腮帮子，嗤笑道：“啥玩意儿就恶鬼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