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病快好了,少喝一顿不碍事。”赵云义果断变节。
容封蹲在屋顶上看热闹,闻言抬头望天。敌人若是知道铁骨铮铮赵云义会因为一个肘子变节,怕是要抱头痛哭。
赵云义淘洗青菜一个转身的功夫,就见容封出现在小厨房门口,拿了剩下的那串糖葫芦啃。
“容封!”赵云义手痒了。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到。”容封且战且退,再一次上了屋顶。
容封蹭了一顿饭,拔腿就跑,完全避开了赵云义要求的切磋,全程看都不干看容玉一眼。问就是心虚。
“这小子!”赵云义在厨房洗碗,看着灶台上炖着的肘子,果断把药壶温上。
“喝药。”
容玉看着熟悉的小碗,眉头微皱。
“不喝。”
“那不行,良药苦口利于病。上一顿你就没喝,这次必须喝。”
肘子已经在锅里了,他无所畏惧。
……
临近年关,整个京城格外热闹,却隐隐透着一股子萧杀,时不时有奇怪的人走动。
赵云义在战场久了,早已习惯风声鹤唳的氛围,很难发现这点微妙的不对。他本以为到了京城,又要被孙老将军教训,可这都三天了,孙老将军都没来找他。
真好。
反正他不会主动去找孙老将军。
出门遛弯,买菜,甩开跟踪的人,回去缠着容玉做饭这一系列事情成了他的日常。这是之前在战场上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以前想能不能活到明天,如今想明天吃啥。
这完全是不同的两种心境。
怪不得小芳每天吃饭都要念叨嫂子的厨艺,赵云义越发后悔自己之前的坚决,什么来历不明,什么探子,他长这么大,他娘好不容易给张罗一个媳妇儿,竟被他给拒了。
“悔啊。”
赵云义深深叹了口气,蹲在菜摊前挑挑拣拣,今天出门忘记拿钱袋,兜里就一个小银锞子。买了一大块想吃的卤肉之后,就剩下几十文钱,懒得再跑一趟,只能挑拣一些菜,凑够余钱。
“唉,这藕不错,可惜钱不够。吃韭黄炒鸡蛋,就没有藕。”
他悔啊,怎么就忘记拿钱袋了呢。
买菜的是个老头,这几日已经和赵云义混熟,见他如此也不搭话,咧着嘴直笑。京城居大不易,之前这小子花钱大手大脚,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
老汉最喜欢看乐子。
赵云义和买菜的老头讨价还价,姚衍坐在马车里,手中折扇掀开帘子,打量这个窘迫青年。
到了京中已有几日,这人都没有去见孙老将军。他的人日日守着孙老将军那边,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此人不受孙老将军重视,而且是个囊中羞涩的。
怀才不遇,银钱不称手,这种人最好拿捏。
姚衍拿着钱袋下车,走到菜摊前,掏出一块银子丢到老头脚边。
“这摊子,我买了。”
冤大头啊。
老汉最喜欢冤大头了。
买菜老头二话不说,捡起银子,背着竹篓就走。这银子有十两,买他五十个摊都够了。
“唉,怎么走了?”
赵云义手里捏着一把铜钱,看着动如脱兔的老头,觉得这人到了战场上,敌人肯定追不上。是个放风筝的好手啊。
“恩公,我这里有些银钱,不如你拿去花销?”姚衍将钱袋递过去。
赵云义扭头,觉得这人真有毛病。这些天跟踪他的人,绝对是这人安排的。他此刻在京中,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用不着跟踪他,想蹭吃蹭喝,直接就明面上跟着他走了。
鬼鬼祟祟,必然不安好心。
“怎么又是你?”
“我是姚衍,乃是当朝温王,先帝二子。”
“温王?”赵云义打量这人,直觉这是个骗子,旁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他那干爷爷亲口说的,温王就是个傻子。
这人说话还算正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傻的。
“这钱,是谢我制服那匹疯马的?”赵云义眯眼。
“正是。”
“行吧,我收了。你啊,也别天天在外面招摇撞骗,干点正经事,行了回去吧。”赵云义摆手,坐在原本买菜老头坐的地方。
姚衍诧异,问道:“恩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