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镖局是江南一带颇有名气的镖局,刘重山与结拜兄长赵强便是在乔家镖局混日子。
赵强此人乐善好施,在一众镖师里很有声望。与之截然相反的,便是掉进钱眼里,锱铢必较的刘重山了。
兄弟二人虽是结拜兄弟,却比寻常人家的亲兄弟关系都好,偏偏两人性情格外不搭,这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
“哥,咱们啥时候回去一趟?”刘重山蹲在地上啃赵强带回来鸡腿,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开口,说话含糊不清,也就赵强能听懂了。
“你嫂子身子骨不好,干完这一票,我就回去。往后你……”赵强有些难以启齿,兄弟二人是搭档,少了哪个都不合适。
“成,知道了。狗娃那孩子不待见我,我就不回去了。”
啃完鸡腿,刘重山起身,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转身去屋里收拾东西。
“这次是董妃墓,距离京城也就只有二百里,这趟镖路过附近,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赵强再三叮嘱。
“得嘞,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刘重山张狂极了。
早年他颠沛流离,实在没活路,清明重阳便去旁人坟头拿些吃食,去得多了,没了敬畏,便动了旁的心思,开始挖坟掘墓。除了倒卖尸体的事情他不干,其他的全都干。
后来遇到了赵强,这才算入门,有点那股子登堂入室的意思。
若不是赵强,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我就是个野路子,出力气的事情交给我,旁的都要仰仗大哥。”
“行了,往后你也安稳些,娶个媳妇儿,过安生日子。”赵强倚在的门框旁,双臂环抱看着飞快收拾东西的义弟。
“要我说,你少逗狗娃几次,他就不厌你了。这次你和我回去,让你嫂子给你说一桩亲事。”
“那可不成,我这人过不了什么安稳日子。”刘重山收拾好东西,双手叉腰,笑容灿烂。
“哥,啥时候咱去探探你家旁边那右猫耳朵山,那里头铁定有好东西,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进去了。”
“别闹,兔子窝边不吃草。”赵强态度坚决。
“啧。”
“收敛些,这次镖局接的是一桩大生意,说是给天家送寿礼。还另外加了一队人,看着不太对。”赵强忧心忡忡。
“得嘞,我的哥哥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刘重山踮着脚,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很快队伍出发,从江南到京城,江南的天还算暖和,越往北越是凉,好在镖师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天气变化。
队伍走走停停,另外加的那一队走得极慢,拖累了整体速度。
赵强有些不满,可看这些人穿着打扮富贵极了,不想徒生事端,只能忍着。
又一次在客栈休息,见侍卫连带着小轿一起将人抬入客房,盘算越来越紧张的时间,赵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忍不住心中暗骂:“哪里来的贵人,见不得人的吗?”
当天晚上,刘重山偷偷摸摸钻进去赵强的房间,坐在他**,不说话只是笑,卖关子到了极点。
“怎么了?”赵强哪里不知这个结义兄弟的性子,他就憋不住事儿。
“嘿,哥啊你猜我们护送的是个啥?是个女的,肚子比嫂子生狗娃时还大呢。”
赵强闻言,心下一沉。
“这事情不好说,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谁家快临盆的妇人往外跑?无论是归家还是离家,都不合常理。赵强直觉事情不对,不肯横生枝节。
“这些日子你老实点,到了许地,我们晚上行动,不能被人察觉。”
“知道了。”刘重山有些不高兴,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探查到这消息的,他哥就没有一点好奇?
“好奇要人命。”赵强冷笑,“别胡闹。”
刘重山缩了缩脖子,口中含糊应下。赵强对他而言,与其说是兄长,其实更像个老父亲,是亦兄亦父的存在。
尽管面上不以为意,神情轻忽怠慢,刘重山是当真将这交代记在心里的。
一路无事,转眼便到了许地,行程已经将要走完,只剩下二百多里路。队伍也放松下来。按照时间安排,还有三日这次的镖就能送到,一路上平静无波,实在是难得的顺风顺水。
是夜,赵强刘重山两兄弟趁着夜色离开,他们也不骑马,只靠着脚程往董妃墓跑。
往日他们走多了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