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呼吸。
汤水润湿了姚蓓娜的唇,她极其缓慢地抿了一小口。
片刻后,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在她苍白的唇边漾开:“嗯……杨大厨的厨艺……又精进了哦……”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我…我就很好奇…你怎么…什么都会……”
“哈哈,或许我就是天才吧!
一般人学不来的,哈哈哈哈0(n_n)0哈哈”
杨简故意扬起声调,做出那副惯常的嘚瑟模样,试图用夸张的笑声驱散空气中的凝重。
看着他刻意搞怪的样子,病房里紧绷的气氛终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姚父姚母脸上也勉强挤出了些许笑意,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霾似乎被这短暂的笑声隔绝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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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与病房内的昏黄形成两个世界。
在病房内简单用过晚饭后,在柳亦妃的再三坚持下,疲惫不堪的姚父姚母终于被劝回去休息一晚,由她和护工阿姨留下照顾。
杨简陪着待到晚上八点多。
想到家中还有三个需要照顾的小朋友,加上有护工在旁协助,他也准备离开。
临走前,杨简轻轻揽住柳亦妃的肩膀,手臂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病床上那个在惨白日光灯下显得愈单薄、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身影,眼神复杂。
他与柳亦妃默默地、一步一步退出了病房,动作轻缓。
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走廊明亮刺眼的灯光瞬间刺痛了柳亦妃的眼睛。
一直强忍的堤坝轰然溃塌,她猛地将脸深深埋进杨简的胸膛,肩膀剧烈地、无声地抽动起来。
憋了一整天的小少妇,在这一刻决堤而出。
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太大的声音,唯恐穿透门板,惊扰了里面那个正在与死神角力的人。
杨简没有立刻说话,没有用空洞的“别哭”
来阻止,也没有试图抹去她的悲伤。
他只是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稳稳地、有力地覆盖在柳亦妃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的脊背上。
那掌心传递的不仅仅是温度,更是一种沉默的支撑和全然的接纳。
他允许她的泪水肆意流淌,冲刷着那份几乎无法承受的沉重。
他微微俯身,靠近柳亦妃耳边,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她压抑的啜泣:“让她知道,我们都在,这就够了。”
这句话,既是对自家小少妇最深沉的安慰,也是此刻他们唯一能给予姚蓓娜的最真实、最有力的陪伴。
待到柳亦妃汹涌的情绪稍稍平复,呼吸不再那么急促,杨简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转身离开。
柳亦妃目送着杨简夫人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拭去脸上的泪痕,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此刻的病房内,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与姚蓓娜和柳亦妃两人微弱的呼吸声交织缠绕,构成了这片被病痛和死亡阴影笼罩的寂静里唯一的背景音。
两个女人在昏暗中无声地依偎着,仿佛能从彼此身上汲取对抗寒冷的微温。
面对死亡,没有几人能真正坦然,何况是生命之花本应绚烂盛放的三十年华。
“茜茜…谢谢你能…能在我最后的时间里来陪着我……”
姚蓓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拧开了柳亦妃好不容易关上的泪闸。
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滴在洁白的被单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印记。
她紧紧握住姚蓓娜冰凉的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在电影《星运》里,她和杨简的角色可以演绎面对死亡的豁达,但在现实冰冷的病床前,那份所谓的“坦然”
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娜娜姐,我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柳亦妃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承诺,声音哽咽,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如星河,而病房里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被沉甸甸的气息所笼罩。
翌日,天光初绽。
冬日的鹏城在薄雾中苏醒。
晨风带着海盐特有的微咸气息,掠过深南大道两旁盛放的三角梅,花瓣上凝结的夜露折射着熹微的晨光。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朝霞中晕染开层层叠叠的黛青色,宛如一幅氤氲未干的水墨长卷。
街道上,零星的路灯尚未熄灭,